季司游则如同触摸到了2种心跳，否则如何解释轻微颤抖着的皮肤下，如何震动出能够传导进他胸腔里的频率？
季司游的掌心贴紧了上去，他的下巴在温清纶的侧额蜻蜓点水：“宝宝，很乖。”
连季司游都说不清楚，他到底在叫谁“宝宝”，又是在夸谁“很乖”……但总归都是他的珍宝。
……
“对，先上下，再左右……一定要来回，但不是打圈……”在季司游的求知欲渴面前，老师举着小蜜蜂隔空指导，“做得很好……虽然因为有衣服遮着，我看不见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动作的，但是勉强可以看到你是直上直下、左右横拉的……诶，孕爸放轻松、别紧张，比摸肚皮还要亲昵的举动你们都已经经历过了，就没有害臊的必要了哈。”
因为是隔空对话，大半个瑜伽室的人都在看着他们，温清纶想死的心已经化成灰被扬得一干二净了，此刻封心葬爱，就差在嘴边叼一根没点燃的烟了。
季司游倒是认真得让人叹为观止，他抚摸了几个来回之后，甚至还做了一点总结，摆出和老师探讨的姿态：“我觉得单纯抚摸太过单调了，如果加入言语上的亲昵互动，说不定更加有益。”
老师沉思几秒，克制住对对方“你丫的是来砸我饭碗的还是逼我不得划水的”的质问：“是这么回事儿，但是考虑到大家在公共场合不太放得开——”
只见季司游停下手，从温清纶背后探着脑袋凑过去，对着对方的肚子一本正经地说道：“爸爸很爱宝宝，宝宝也会爱两个爸爸的，对吧？”
众人：……
老师：对不起，属实是低估了您的社牛特质，甘拜下风。
好不容易努力忘掉的经历又开始攻击躺尸的温清纶。
和他们隔了半个瑜伽室的王渺忧愁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一次对自己发问，为什么人家生孩子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他几乎始终都独自承受着？
不知道季司游对着肚子里的孩子发送了多少甜言蜜语之后，温清纶终于等到了老师去指导其他孕妈。
自然而然的，围观的视线渐渐变少了。
他反手格了季司游一肘子：“撒开。”
“还没到5分钟呢。”
温清纶就快要崩溃了，拍着自己的肚皮：“ta才多大？连胎动都没有，为什么我要来这里受罪？！”
季司游面色严肃地拉着他的手，防止他继续自我伤害：“宝宝可以感受到我们对ta的情绪的……只是医生说了你需要适量的运动，越到后期，你的负担越重。”
温清纶眼睛慢慢红了。
季司游将他虚虚揽进怀里：“不怕，你可是每一秒都在战胜自己的温清纶，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你会是宝宝的超人爸爸，我还只是个等你来保护的普通人呢。”
这话成功地让温清纶破涕为笑，他的口鼻都贴在季司游的肩膀里，说话嗡嗡哝哝：“你怎么还会自我更新语言库呢……”
“必备技能，自学成才。”季司游大言不惭，追根究底还是迁就着温清纶的情绪，哄人也得做足功课。
“自恋。”温清纶睨了他一眼，“快坐好，要进入瑜伽正题了。”
小蜜蜂已经被老师放到了一边，他正向面对着所有人，盘腿而坐，气息放得缓慢而轻柔：“调整呼吸……吸气——呼气……”
温清纶照做，季司游也在旁边依言整息。
“呼气……好，第一个姿势我们来到‘坐姿山式呼吸’……”老师轻缓地抬起了双手，自身侧划半圆直至在头顶合拢，“保持住这个姿势，吸气——呼气——”
如此以往，众人听着指挥一连做了5组。
单一做这个动作并不费劲，但是每一组都要重复10次这个动作，且每一次双手合拢后都要在头顶保持朝天10秒，加总下来之后，这显然不会是一个很小的工作量。
温清纶做了不过3组，就已经明确感知到自己的臂力在流失，他鼻息开始变得凌乱，高举的两只手也逐渐发着抖。
很好，妥妥亚健康了。
温清纶本来都已经打算偷偷摸下鱼了，他手都已经放下到一半了，结果就见季司游“噌”地起了身，站到他背后开始替他做起支撑来。
季司游一手托着温清纶一边外臂弯，力道适中地推起他的两只手向上，等到温清纶又恢复到了“山式”，季司游这才空出手来提拉着他并拢合十的双掌，一副正大光明，丝毫没有半点作弊的躲躲闪闪。
“……吸气——呼气——吸，诶？”张开眼的老师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俩那写着“划水”两个字的姿势，“哥们儿，你们要秀恩爱也不是现在，考虑过我这个没有像你们一样成双成对的人吗？”
此时此刻照样孤身一人的王渺：……被内涵到了呢。
季司游：“抱歉。”然而却没有松开温清纶的手，照样在对方需要作出“山式”姿态的时候借出一把力。
老师：真他妈没眼看！
剩下的过程里，温清纶身体僵硬、韧带紧绷的问题体现得淋漓尽致，每换一个姿势，他就要炸一次毛，堪堪半节课的进度，他就已经生无可恋了。
任凭季司游如何手忙脚乱地安抚，但也不能代替温清纶操作，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季司游干脆拖过来一块没人用的瑜伽垫，陪在旁边一起跟着老师的示范开摆。
一时之间，众多孕爸孕妈都在跟自家伴侣抱怨：你看看人家那个alpha那么耐心地陪着自己的beta练瑜伽，你倒是学学啊！
唯独本就内心苦涩的温清纶，惊恐地发现，季司游这厮做得如此地得心应手，妈的到底谁才是孕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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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过了整堂课，温清纶冲完澡出来的时候都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连吹头发都是由季司游代劳的。
季司游隔着热风的“呼啦呼啦”和他说话：“手酸的话先忍忍，回家了我再给你捏捏。”
“哦。”温清纶试着抬了抬手，果然酸涩得他想喊娘，不由得怒从中来，“再也不生了，妈的怀一个就已经要了老子的命！”
季司游没怎么听清楚，关掉了吹风：“你刚刚讲什么？”
“我说，生孩子真的累死了！”温清纶严肃又认真，“这一胎就够我喝几壶了，然后我再也不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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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城出来后，温清纶惊喜地看到了初雪簌簌飘落，地上已经积了浅浅一层冰砾，空气却清鲜了许多。
“今年的初雪下得比去年要早诶。”他抬手擦去了眼睫上挂着的雪花，朝季司游眨眨眼。
季司游拿温清纶脖子上围着的围巾给他简陋搭了个帽子，不让雪花沾湿他的头发：“防寒到位。”
温清纶假装生气：“别人个个都是在初雪里淋一个满头白，只有我连假装一下合群都要被你摁住不准。”
“雪花也在你的头上堆满了，不过隔着一层围巾而已。”季司游拉上了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算不得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