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温情俱散去,残留一地的难堪。
他曾经高高捧上神坛的爱,如今恶心的让人作呕。
黎辞故转过身,径直拐进了会客室,他平静的看着肆意仰躺在沙发上的青年,声音不自觉的变得冰冷:“你不是已经跟我分手了?”
樊野棠从他进来就开始沉着一张脸,此时被他刺了一句,面上更是冷的要结冰了,他收回搭在沙发背上手臂,慢慢站了起来。
高大挺拔的身子虽然并未欺近,可那股子扑面而来的压力还是令人感觉到了呼吸一滞的紧迫。
顾逢川坐直了身子,本来欲走,可又怕这二人打起来没人拦,毕竟此时的樊野棠是他从没见过的凶猛狠戾,眼神沉的像是要把人给撕了。
“黎哥。”樊野棠舔了舔后槽牙,目光沉冷的盯着他:“玩玩小性子是情趣,要真让我丢了面儿,你今天不一定能出得了这扇门。”
“我的什么行为会让你丢脸?在你肆意谈论我的时候制止了你的轻慢,这会让你丢脸?那我的脸呢,我不要脸吗?”黎辞故眼角眉梢俱平,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五官生来就有的儒雅随和此时也淡去了,整个人显出一股子从未有过的冰冷锐利。
“你当然不要脸,你趴在我身子底下让我操的时候早就把男人的脸丢尽了!”
“野棠!注意分寸。”顾逢川听不下去了,起身想要拉走樊野棠,可此时樊野棠的神情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转向那个看上去稍微平和一点的人。
“这位……呃,小黎啊,你先回去吧。改天再心平气和的聊一……”
樊野棠打断了他的话,“逢川哥,你先出去,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现在就要解决。”
顾逢川害怕两人打起来,可又实在觉得尴尬,他听见那句话的瞬间脸就涨红了,反倒是樊野棠的情人,不愧能干出雌伏于男人身下的事儿,当事人一脸平静倒显得被羞辱的人是他一样。
顾逢川嘱咐了两句让二人好好聊别打架之后,走了出去,顺带还悄悄关上了门。
在顾逢川眼里,此时要讨论的事儿,才算得上是需要关起门来商量的**。
“你够了吧?闹够了吧?你这两天疯了一样的跟我闹什么啊?!”没了外人在,樊野棠一脸凶相暴露的更彻底,到底顾忌着在会议室,他踢向沙发的脚收了收力道。
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如果我不趴在你的身下让你操,那要让你趴在我身子底下吗?两个男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个做妥协。”黎辞故望着樊野棠的那双看不到丝毫温情的眼,喉咙口传来一阵又一阵莫名的灼烧,他忽略了身体的不适,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语调平稳又带着坚冰。
樊野棠开口欲讽,被黎辞故打断。
“是,我是自愿的。你不是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你觉得这是耻辱,我同样不痛快。我爱你,我愿意,我认了。”
“可樊野棠,凡事终有一散,我爱你的时候,心甘情愿低着头让你骑到我头上撒野。我现在不爱你了,你再妄图踩着我,就别怪我扯你下来的时候不留情面。”
黎辞故话刚说出口,不知哪句引燃了炸药,眼前的人就跟狂怒的狮子一样猛扑上来朝他脸上狠狠砸了一拳。
黎辞故被打的踉跄倒退两步,而后在黎辞故又扑上来的瞬间也抬手挥了过去。
一声脆响,樊野棠被打的偏过头去。
他像是被这人生中挨的第一个耳光给怔住了,几秒之后回过神来,他紧紧攥着拳头,转头的动作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嘴角被扇裂流了血,血流到他唇齿间,让那一字一字吐出的话都沾上了血腥和暴虐。
“你他妈的,敢打老子?!”
他猛地扑了上去,拳拳到肉,像是与仇人厮打般完全不要命了,身上一点防护动作都没有,只会疯了一样的攻击。
黎辞故刚开始还还了几次手,又挡了几下樊野棠的拳头。
可到后来,他懒得抵抗了,也懒得跟这个人对殴了。
想想这六年放到心尖尖上呵护着的月光,如今却落了这么个挥拳相向的下场,他不知道是该骂自己蠢,还是该筋疲力尽的赶紧带着一身狼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