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风轻柔，拂过水面，轻点微波。岸边是古色古香的建筑，一叶小舟缓缓滑过。
女孩伸出手顽皮的戏水，扬起水花四溅。“哎呦你慢点，”孟凡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忘了去年从这掉下去了？”
“哼。”女孩不开心的噘着嘴，一脸委屈的躲在段潇暮身后。
“小心点。”他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小芙这才漏出甜蜜的笑。
孟凡冷哼一声，他突然抬起头，“哥，你从首都来的？”
“嗯。”
“首都什么样啊，是不是很大，汽车也很多？”
“是啊。”段潇暮眼神淡然的注视着前方，可少年却颇有兴趣。
“我还真想去首都看看，”孟凡眼里透过一丝失望，“本来净植哥要去首都读书，都说好了我和小叔送他去，可后来...”
“白白浪费一个名额，我不是学习的料，看着书就头疼，初中就不读了，但净植哥学习好啊，就是可惜唉...”
段潇暮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张口，“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初中的时候突然晕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急性骨髓炎，后来就这样了。”
"脊椎骨髓突变？"
"好像是，"孟凡仔细想了想，"他每个月去都医院治疗一次，听慧婆说挺严重的，反正做手术希望也不大。"
"你们在说刘慧姐家吗？"船夫侧着身子叹气，"她是个可怜的人，女儿家庭不幸结婚没多久就离了，后来又因为车祸去世。她外孙得了...就你们刚才说的那个病，听说没多少活头。"
"你别瞎说，净植只是腿不好。"孟凡蹙眉，他心里急却只能干瞪眼。
"我骗你干什么？"船夫没再说话，继续划着船桨。
段潇暮作为一名医生，他已经看淡了生死，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绞痛了一下。
"没多少活头了"，可那个男孩儿他是那么的美好，他与这个污秽的世界格格不入，他太干净了，听话又懂事，却那么的令人心疼。
孟凡的神情暗淡下来，"他还没有去过首都呢。"
"人各有命，而且你要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段潇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本来就有很多，他们都有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改变，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努力的活下去。
"哥咱下一站去虎山。"
段潇暮点点头，他其实并不在意去哪里玩，只不过是想打发时间。
石壁上布满青苔，船夫划动浆板使其靠岸。
"走吧，"孟凡抱起座位上熟睡的女孩，"这家伙在哪都能睡得这么香。"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还靠在别人怀里，孟凡挤出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段潇暮不在乎，他微微笑了笑，"没事。"
几人下船后，路边的一辆面包车早已等待良久，"小孟，好久不见。"
"周哥，想死你了。"孟凡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小子行啊，今天这个客户大气，直接包车了。"
"首都来的，有钱，"孟凡笑了笑然后开始招呼，"段哥，上车。"
段潇暮坐在靠窗的位置，孟凡和妹妹坐他身后，"那我们出发了。"司机点起火，开始踩油门。
这车是他没开过几次，虽然当时考了驾照却买不起车，就和朋友合租着，很少遇见这种包车的，他自然是喜笑颜开。
窗外的树木一闪而过，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段潇暮向外望着缓缓张口，"师傅，麻烦先去一趟旧织厂吧。"
"啊，好。"司机并不意外，因为那个旧织厂是多年前当地的第一个自营工厂，本地人对它也是颇有感情，也就一直没有拆迁。
对服装界有一定的历史意义，而对当地来说有独特的感情，这个旧厂址上过新闻，不少游客慕名而来。
"前面就是了，"孟凡拍了拍胸脯，"我可熟悉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
段潇暮侧身微微点头，意识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厂是我们这一个优秀女性创办的，她本来就是卖布的，后来发现这布不好看而且特别贵，料子穿着也不舒服，于是她决定自己做。"
他们边说边下车，旧厂址在巷子里面，远远望去旁边有不少游客向里面探望。
"她这么一做可不了得，而且正好赶上政策支持，本来还是小作坊，后来越做越大，帮助了不少当地人就业，慧婆就是当时的第一批员工。"孟凡越说越有劲，他的脸上满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