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揣摩别人的内心...。”
杨昊的话语再度徘徊在路遇癸的耳边,他将日记重新放回饼干盒,同时合上相册想装作从来没有看见过,没想到一张卡片从相册最后一页滑落,在安静的房间内落地发出“啪嗒”的声音。
路遇癸正要弯腰去捡,他伸手的动作在看见卡片上的内容后停顿在半空中。
那是一张警官证,主人的名字叫做杜云生,照片是位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的中年男人。
“杜云生...?”路遇癸倏地感到头疼欲裂,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猛然弹起又狠狠摔在地上。
眼前的警官证仿佛是一枚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不然不会使一个人害怕到这种程度。
“杜云生...杜云生。”路遇癸喃喃自语,颤抖着在地面爬行,他挣扎朝警官证爬去,可四肢因为疲软彻底失去力量,他一次次的重新摔倒,他的身体逐渐染上青紫色。
一时间,所有的信息全部串联在一起,路遇癸蜷缩成一团,他双腿所带来的阵阵刺痛击溃他的神经,他以为这是胸口发射出来的信号,便用指甲拼命撕挠,可疼痛愈发剧烈,他已经无法忍受。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楼下居民欢腾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讨论着与路遇癸完全无关的话题,可这些就落在路遇癸耳中全部都是和某人对话的回忆。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做...我什么都做...,不要杀我...!”路遇癸循着声音的方向大声嘶吼,这和他第一次妥协到后来的无数次妥协一样发挥了作用,楼下的声响似乎真的小了一些。
他感到胃里恶心的厉害,然而几次干呕除了苦水以外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再次抬头看向警官证,在黑暗中,他摸索这将相册和警官证一股脑的塞进抽屉迅速合上,他同苍老到行动不便的老人般爬向沙发,用被子遮盖他狰狞的面孔。
沙发上遍布何魁的味道,那是带着一点茉莉洗涤剂的淡雅香味,路遇癸希望这些味道能沾染到自己身上,好彻底净化他的罪过。
可惜他已经完全陷入恶臭,他无法以自愈的方式温暖自己。
他的光源在哪里?路遇癸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扇锈青色的大门,他期盼有人打开这扇门分给他一些门外的阳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可是一直没有人停留在门外怎么办?
那只能自己制造声响吸引外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