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特，”丽莎在她旁边坐下:“我们得谈谈。”
终于来了。
艾斯特面色不显，头也不抬冷淡地“嗯”了一声，暗自猜测丽莎要谈的内容。
是今天偷偷把刀带到学校被教导主任训话，给家里添了麻烦的事？
还是上次她把班上暗地里带着小团伙欺负自己的女生推下楼梯，让她摔了个小腿骨折的事？
与面对杰西卡还有所收敛不同，艾斯特在与这个名义上的姐姐独处时从来都懒得伪装自己。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丽莎看在眼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故意让丽莎讨厌自己，利用信息差继续在大人们面前装成弱势的乖乖女，这样一来冲突发生后谁都不会怪她，所有人都会觉得挑事和无理取闹的人是对方。
她等着下一句话。
丽莎说:“你别总是去找里昂，会对他造成困扰。”
艾斯特漫不经心翻动书页的动作顿住。
里昂？
为什么提起里昂？
艾斯特最不想和丽莎讨论的就是里昂。
这是她心里平常都在尽力忽视的一个疙瘩。
艾斯特一直觉得，像丽莎这种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女孩根本不配被她放在眼里。
然而她偏偏每次都要插入里昂和自己的谈话中，里昂也总是会顺着她的话题走。
就像今天艾斯特从教导主任那里出来，她本想等等里昂，丽莎却非要说里昂还有事把她拉走。如果不是丽莎，运气好的话她或许还能和里昂一起吃顿饭。
丽莎还在继续说话。
“里昂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有自己的空间。”
不愿意去想。
“他也有自己的朋友，上次因为你他不得不推掉和朋友约好的晚餐。”
没有那种事。
“你也差不多该适可而止。”
她绝对不承认。
狂躁的情绪在艾斯特心中发酵、膨胀，强烈的想要破坏什么的冲动难以抑制。
在她脑海中某个隐秘的角落，有种声音对她说:
“承认吧，里昂和丽莎的关系比和你更好。”
不，她绝不承认，她怎么可能输给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你在嫉妒她。”
艾斯特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她全身愤怒得发抖，声音阴冷得能结成冰，咬牙切齿:“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丽莎向她投来不明所以的目光。
她推了丽莎一把。
艾斯特的力气很大，比很多成年人都大。
“咚”的一声闷响，丽莎的头部与茶几尖角重重撞上，后脑勺被撞出个窟窿，血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很快染红了瓷白的地砖。
整个过程从始至终，丽莎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呼吸停止还大睁着双眼，像是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脑中的杂音不再说话，艾斯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狼藉，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本该有更缜密的计划让丽莎消失的，不过算了，又不是第一次杀人。
艾斯特瞥了一眼卧室，门还关着，杰西卡应该什么都没听见，也可能睡着了。
她得布置一下现场。
走进丽莎的房间，从她的文具中拿出一把美工刀回到客厅，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防止发出叫声，艾斯特没有犹豫地朝手臂划下。
剧烈地疼痛让她脸色发白，眼角泛红，她继续多划了几道伤口，最后在左手掌心狠狠划过，做完这一切后，她把美工刀扔在了丽莎尸体旁边的地上。
没错，是丽莎先伤害她的，她什么都没做，只是“不小心”轻轻推了一下，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
艾斯特揉搓了几下眼睛，让他们看上去更红。
她刚才听见了隔壁门关上的声音，里昂一定回来了，只要她去卖个惨，没人会觉得这是她的错。
“里昂！”
她敲开了隔壁的门，扑进开门者的怀抱，带着哭腔开口。
“我……我和丽莎起了争执，她用美工刀划我。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她就……”
艾斯特抬起头，红红的眼圈显得她更惹人怜爱。
“她流了好多血，我该怎么办？”
“丽莎？”里昂家里没有开灯，那双平时里明亮的蓝色瞳孔在黑暗中绽放出幽然的微光。他歪了歪头，上挑的尾音含有几分疑惑:“她不是就在你身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