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东西全部摆出来后,她才缓缓开口,“除了我和裴先生,没人知道我生过孩子。”
“我是意外怀孕,留学回来后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的家里不会接受这样的我,也不会接受这个孩子。”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未婚夫,这是一门逃不掉的婚约,她的任性会成为整个家族的耻辱。
“我想生下他,所以就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寻找灵感,我不敢去医院,害怕留下记录,所以我一次产检都没做过。”
乔溪眼里有泪光,她摩挲着那些陈旧的照片,像是回忆起了那几年的艰难。
在孩子出生前,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好是坏,能不能要,她只能赌,赌这是一个没有缺陷的孩子。
或许是逝去的感情太沉重,她将这个孩子当做了救命的浮木,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她不想放弃。
她总想着,先生下来,等到实在瞒不下去的时候就把他托付给一户好人家,然后就回去。
“我在的那个地方是边境,会有本地人娶外国妻子,但是那些女人并没有拿到居住证明,在我国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那是我研究了很久才去的地方,我在卫生院生的孩子,用的假名字,假国籍,没有任何身份信息。”
“这样的孩子是没法落户的,因为需要和父亲做亲子鉴定,所以我的儿子没有户口。”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带着孩子搬过几次家,最后一次搬家是他两岁生日前夕。我在车站遇见一个怀孕的女人,她说肚子很疼让我扶她去休息区坐着,我就把孩子放下来去扶她,结果一回头,孩子不见了。”
嘈杂喧闹的车站,随处堆放的行李,闷热的天气和各式各样的乡音,是乔溪对那天的记忆。
她扶着那个女人坐到椅子上,结果一回头,一直跟在脚边的孩子不见了。
她丢弃体面在车站大喊大叫,求着工作人员用广播帮她找孩子,她听见有人偷偷议论,说怕是遇见拐子了。
拐子,就是人贩子。
等到她去看,休息区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她的孩子丢了。
监控里,看不清脸的女人健步如飞,去了一趟厕所后背着一个包出现,肚子瘪瘪的,那里像一个孕妇。
可是她根本没办法报警,因为她无法证明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
她每年都会去丢孩子的地方看看,像是一种祭奠,去看看他。
去年,她委托的私家侦探找到了一些线索,她得到了那群人贩子的消息。
那个欺骗她的女人真的怀孕了,因为怀孕后无法外出行骗,她被安排在老巢看守那些孩子。
私家侦探之所以能得到他们的消息,是因为那个女人没守好,有孩子逃跑后去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