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漓的瞳孔在瞬间缩紧。
是她……
“小念？小念？怎么了？”
老人见她站在那里半天了都没动，扶着林希沅的双手从床上下来。
走过来伸出手在顾念漓眼前晃了晃。
顾念漓的思绪被老人的动作打断，这才回过神来。
她看向林希沅，后者一直搀扶着老人，压根儿就没张过嘴。
……
好在作为一个大女主，她的应变能力依旧是在线的，顾念漓很快就调整过来，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表情。
“没什么，”她抿了抿唇，眼神落在林希沅身上，“突然想到一个人。”
“你们在聊什么？”她把杯子各推到两人面前，顺势问道。
“就是一些生活小事。”
这次回答她的是林希沅，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嘴角向下撇着，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我好饿。”
顾念漓眸光闪烁片刻，倒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随便在店里吃了点东西，顾念漓又陪老人说了会儿话，两人就和老人告别准备离开了。
老人把他们送到店门口，不再往前。
她依靠在门边，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林希沅回过头望向她。
老人的眼睛不似同年龄的其他人般浑浊，里面似乎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昏暗的环境里像是藏着一道光。
林希沅愣了片刻，冲她点了点头，才回过身继续向前走。
顾念漓注意到她们的动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陷入沉思。
两人沉默着走过一段路。
林希沅实在是有点憋不住，在脑海中敲了敲系统，吐槽道：【她怎么又不说话了啊——】
【猫猫抱头哭泣.jpg】
【我委屈但我不说.jpg】
【猫猫瘪嘴.jpg】
……
系统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表情包轰炸，咔咔一顿删除，然后回复道：【其实我觉得吧，她不说话，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林希沅（皱眉）（思索）：【？】
【说来听听。】
系统继续在输入框里胡诌着：【你想，她不说话，你就不用想尽办法去接话，不接话，就不会暴露，不暴露，就能继续做任务，继续做任务，就能有进度值——】
【停。】
林希沅赶紧在屏幕上发出一个STOP的表情，打断了系统的下一条消息。
【能不能说点实在的。】
系统想了想，又敲出几个字来：【总而言之，她不说话，你也不说，两全其美。】
林希沅：……你可真会用成语。
好你个两全其美。
她林希沅可不是那种可以静下来的性子，不就是女主不说话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乙方，当然会为甲方爸爸考虑周全！
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先开口吧！
“你……下午有没有空？”
林希沅斟酌了一会儿，这么问道。
而顾念漓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回应她，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向前走着。
林希沅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下一秒，突然从一副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她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没过几秒，顾念漓就听见自己兜里传来“叮咚！”的一声。
新消息提醒的声音响起。
顾念漓被这声拉回神，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点开某绿色软件，本就少得可怜的消息列表最上面显示着两个小红点。
小O：下午一起逛街？
小O：星星眼.jpg
顾念漓抬眼看了看自己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正戳着手机屏幕的某人。
林希沅像是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顾念漓垂下眼帘，答应了。
“行啊。”
***
顾念漓手上提着两个超大号的购物袋，跟在某空着手的人后面，从商场走出来。
林希沅背着手走在前面，逛着逛着似乎还上头了，路过每一家店都会去里面游荡一圈，要是恰巧碰上了自己喜欢的，更是要看上好一会儿才肯依依不舍地出去。
看着走在前面东瞧瞧西看看的林希沅，顾念漓觉得自己答应她就是一个错误。
“诶！你走快点嘛！”
林希沅从奶茶店店员的手里接过装奶茶的袋子，笑眯眯地朝她跑过来。
系统着实有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拍了拍”林希沅。
【你拍了拍109号宿主并收获了一个臭屁炸弹，砰——】
系统：【……】
【悠着点吧，姐。】
林希沅在公屏上发出一个“salute”的表情：【好的，明白！】
系统：【……你明白啥了？】
林希沅快步跑到顾念漓身边，笑意盈盈。
她一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杯奶茶来，抽出吸管插了上去，然后直接就递到了顾念漓嘴边。
顾念漓似乎是被她突然的举动吓着，愣住了。
林希沅把奶茶往她嘴边凑得更近了些，继续说道：“尝尝？”
她用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杯身，像是在感受温度如何，“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点了常温半糖的果茶，你试试？”看向顾念漓的眼睛像是在发光。
顾念漓看她满脸期待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就张嘴咬上了那支吸管。
林希沅见她喝了，眉眼间笑意更重，在顾念漓喝了一口后又把杯子拿回自己这边，丝毫不介意地把吸管往自己嘴里一塞。
“你……”顾念漓动了动唇。
话音未落，就被某人打断。
“我就说，这家的果茶最好喝了！”林希沅足足喝了一大口，才又递回给顾念漓。
顾念漓把两个购物袋换到一边手上，另一手把杯子接过来，没再开口。
***
109看着公屏上两人走在一起的背影，语气略带了一丝羡慕，在系统内站编辑了两条信息发给了111。
【我好像，也这么和一个人走在一起过。】
【但我记不清了。】
111罕见地沉默了许久，这是它第一次没有回复109。
会再见的。它想。
很快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