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带着陈四推开了实验室大门。
相比起外面的混乱，里面基本算得上风平浪静，好几个身穿无无菌服的人在更里面的无菌实验室做实验，见到陆杳来了，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放下手上的器材，从里面打开门。
陆杳开门见山问道：“将尸体埋在地里是你们的主意吗？”
老人摇头：“不是我们的建议，是他们听信其他人的唆使，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四冷笑：“你还不是默认的，你如果说尸体对那些植物生长有害，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老人低头不语，神色间露出一丝难堪。
陆杳环顾了一圈实验室。
确实是这个基地能够提供的最好的环境，但是比起净土基地，还远远不够。
她的眼神落在里面一个培养皿上，是一株已经抽出四片绿叶的嫩苗，叶子形状和最初刘九给他的一模一样。
里面的人见到陆杳一直在看着那株幼苗，解释道：“这是我们刚培育出来的向日葵苗，能够在荒地里生存，需要的水分比普通品种少，根系还能防风固沙。”
陆杳收回视线，对老人说：“你们是当初留在刘家村那批净土基地的科学家的后代吗？”
老人愣了愣，而后猛然看向陆杳，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净土基地的人？”
陆杳静静地看着他。
老人自知自己有些失态，他稳住情绪，对她说：“最早的那批科学家里，有一队夫妻，我是他们的孙子。他们把净土基地的事情告诉我的父母，我的父母又告诉我，我从小听着基地的事情长大，但是一直以为那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故事。”
“没想到，”他热切地盯着陆杳，“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次见到那个基地。”
陆杳偏了偏头：“谁说你能进那个基地的？”
老人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陆杳语气平淡：“净土基地不欢迎漠视别人生命的人。”
她直视老人的眼睛：“对生命不尊者的人，已经丧失了身为研究者最基本的原则，更是和净土基地建立的初衷相去甚远。”
陆杳说完，眼神扫过里面几个神情茫然的年轻人，从里面挑了几个带走。
出来后，陈四低声问她：“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陆杳摇头：“让陈三给他们安排一点工作，再每周让他们到埋葬那几个亡者的坟墓前忏悔。”
陈四：“具体交给陈三吧，他能做好。”
陆杳回去之后，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她又让刘九选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回净土基地。
陈三让人装了好几个大箱子，里面是一些材料，见陆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摸了摸头，笑着说：“刘十一说你们这么多人可能住不下，我去库房挑了一点过来。”
住房确实是个问题，总不能让这么多人在基地里面打地铺。
陆杳点头表示感谢。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只有三个人，走出去倒是轰轰烈烈排了一长串。
回到房子中，陆杳脚步一顿，转头问刘九：“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刘九在脑子里面搜索一圈，未果，回答道：“没……”
话音未落，二楼走廊中间的一扇门“轰”地一声被从里面踹开，陈旭面带杀气地走了出来。
他正准备抒发一些感想，感觉有些不对劲，头缓缓低下，看到底下黑压压一大片人。
而领头那一个，刚好是他想骂的罪魁祸首。
陈旭：“……”
他默默咽下喉咙中的话，转头回屋，利落关门。
陆杳没理他，继续带人走上楼梯。
他们沿着过来的旧路返回，三个人走得快，可是这么多人，再加上要抬好几大箱子的原料，不免就慢了下去。
等到他们轮番乘车回到净土基地，再把人安顿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出去了两天，中途神经一直紧绷着，陆杳其实已经很疲惫了。
但是她依旧强撑着披上外套，打着手电出门去看看灵泉。
两天没打理，虽然放了定时浇水的机器，陆杳还是有点忐忑。
不过幸好，刚种下去的幼苗长得飞快，整整比出去的时候大了一圈，叶片边缘也不见枯黄，精神抖擞，生机饱满。
陆杳又看向灵泉。
她已经做好了这小水潭又要小一点的打算了，没想到她手电一照，灵泉依旧波光粼粼，在寒冷的气温中冒着丝丝热气。
最重要的是，它竟然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