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困倦的小兽遇见母亲柔软的腹部，手轻轻地搭到姚婧的手臂上，克制而又拘谨。
周霁看着那波人醒来，面色并无变化。
领头的人深深看了徐殷一眼后离开。
对方没有来报复，并非是生性软弱，而是来自军校的监视一直没有断，帝国军校在考试中是绝不允许淘汰后实施“报复”的，周霁抬头望了眼天空。
红色的光点影影绰绰地闪烁，像是警告、又像是保护。
姚婧在手机震动后，全身一颤，从梦中醒来，只是她刚刚睁眼，纳入眼帘的就是徐殷放大的面容。
对方的脸因微微缺氧而泛着薄红，色如春花用来形容这张脸，一点都不过分。
姚婧小心翼翼地挪开对方搭在她手臂上的手，慢慢起身朝着周霁所在的位置走去。
火已经熄灭了，只是时不时还有火星在余烬里闪烁，月光洒了下来，给周霁冷硬的五官镀上一层月辉。
还说不用她帮忙呢，这不是都睡着了吗？
腹诽归腹诽，姚婧还是坐在他的旁边，靠着石头，准备默默等待黎明的到来。
只是甫一坐稳，耳边就传来低哑醇厚的嗓音：“不是叫你去睡觉吗？”
周霁倏地张开双眼，那双眼中哪有半点睡意，而姚婧却因为这句话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吓死我了。”姚婧咕哝一句后，开口说道：“这不是怕你休息时间不够吗，你是厉害，但你又不是铁人。”
“军人要有钢铁般的意志。”
姚婧：“......我怎么觉得你总是喜欢怼我？”
周霁没有说话，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对方老是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己，不也挺不正常的吗？
“算了算了。”姚婧摆了摆手：“我大度，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就和我一起守夜呗。”
半晌，周霁的嗓子里憋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两人就这样坐着，直到第二天凌晨六点左右。
徐殷才悠悠转醒，他睁开眼，旁边空荡荡的，一丝温度也没有。
他坐起身，见姚婧靠在石壁上，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睡觉时定格的甜美笑容渐渐消失，他沉默着起身，打量了眼穿着短袖，肌肉结实的周霁，半晌，他恶劣地扯了扯唇。
无辜病弱的面貌褪去，余下的竟是阴鸷冷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