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循着姚婧指示的目标看去。
对方低垂着头，略显厚重的刘海基本将男孩儿的双眼挡了个严实，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但那种畏缩的姿态在帝国军校里并不常见。
毕竟在这所学校里的不是天皇贵胄，也是世家骄子，就算是平民出身，那也称得上天才。
而这群人杰里，骤然冒出个灰扑扑的小老鼠，无疑就格外显眼。
“他叫黄思诚，应该是黄家的旁支。”
自从晚宴上黄姚挑衅徐殷，黄家的各种产业就急转直下，毕竟他得罪的人不少，失去了江家在政治上的庇护，自然也就只有逐步走向没落。
但黄家也不是什么完全靠运气，从而中途发家的暴发户，他们的族谱也比较复杂，底蕴也勉强称得上深厚，因此聪明点的旁支早早就断了和主家的关系。
江议员看到这种情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黄家的旁支和主家除了业务往来，更像是两家人，也犯不着江潮斩草除根。
可黄家毕竟没落了，周霁完全想不出为什么姚婧会去关注这么一个人。
“是因为考场上发生了什么吗？”
姚婧听闻周霁的话，猫眼微眯，颔首认同了周霁的话。
而黄思诚似乎也注意到姚婧的视线，他不闪也不避，甚至还径直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会先来找我呢。”男生的声音阴柔，裹挟着令人不适的尖细感：“好歹我们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
考完正准备找姚婧诉苦的江登：......?
考完准备“揩油”的徐殷：......!
路过的昆泽爻：......
听到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考试解放后的一片喧嚣中，唯有这一片安静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黄思诚拨了拨面前的刘海，垂眼恍然大悟：“哦，你原来没露出脚踝啊。”
说完他仿佛是找补似地叹息道：“真可惜，那我们只能说差一点有肌肤之亲。”
姚婧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她几乎要压抑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然而还没等她开口，这位莫名其妙的人物就突然凑近。
“我们都是同类人啊。”黄思诚扫过周围的一张张脸，他压低声音，本就阴柔的语调更显得诡异，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牙，以极低的声音在姚婧耳边说道。
“都是天外来客啊，小姐。”
伴随着森冷气息的吐字刚刚结束，黄思诚就迅速和姚婧拉开了距离。
“水域见了，姚小姐。”
调侃的语调从对方口中脱出，仿佛是一场两人约定好的会晤。
姚婧死死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底却渐渐浮出一个荒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