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不对。没有下次，温鸢。”
栾莫迟的道歉迅速而诚恳，透过耳机的声音击中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栾莫迟。”
每一个字都被放的很轻，像融化的棉花糖，留下甜蜜的余韵。
连他的名字都变成羽毛，扫在心尖上带起悸动。
手机因为长时间通话而发热，栾莫迟仍然把它贴在耳边，“你还记得吗，上次我和你说家里有把好琴，你要去弹弹吗？”
温鸢对着窗外的星星眨眼，不知如何回答。
听着熟悉的低声部，一切疑问似乎都有确定的答案。
心情奇异的放松，温鸢迟疑道，“这……不合适吧？”
“不去？”
“……”
栾莫迟没有强求，反而又开了个新话题，“刚刚其实在和我爸妈打电话，上次我们去我弟弟的火锅店吃饭，他告诉爸妈，我们在谈恋爱。爸妈很生气，要和我断绝亲子关系。”
温鸢猛地呆住，“谈恋……我们没有……你没和伯父伯母解释吗？”
“啊，我说我们确实在谈恋爱。”
“什么？”温鸢觉得自己跟不上栾莫迟的思路。
“开玩笑，别当真。其实我们谈一谈也可以。”
栾莫迟语气淡定，似乎在他眼中，谈恋爱和交朋友一般寻常。
温鸢却听得心惊胆战，尚未曾做出反应，就听栾莫迟接着问道。
“我弟弟添油加醋说了我们的节目表现，所以我爸妈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他们问起你，邀请你去我家做客，你愿意见见他们吗？”
电话中彼此一阵沉默。
温鸢想起六年前的事，他也曾和家人坦白与裴青轩的恋情。
家人要他断绝关系。
往事历历在目，情节如此一致，让他手心冷汗涔涔。
那时他哀求裴青轩，“青轩，你和我回家见见爷爷吧。我给你花钱刷票的事情被爷爷知道了，你只要给爷爷道歉，解释你是真的爱我，一辈子对我好，爷爷他会信的。”
裴青轩却甩开他的手，一脸不耐烦，“温鸢，我们还年轻，现在就见家长、说什么一辈子太草率了。而且，你爷爷逼你和我分手，你就这么妥协，是不是显得你对我的爱根本就不像你说的那样，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
“为什么要我去你家，给你爷爷道歉，为什么你就不能为了我离开你那个管东管西的家？”
“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爱我胜过生命吗，那你干脆和家里脱离亲子关系好了，这样我就信你。反正你家里人也不同意你进入娱乐圈，比赛结束了，你和我一起出道，我们一起闯荡娱乐圈，等你我都出人头地了，我们再去你家，怎么样？”
裴青轩恶魔般的蛊惑回荡在耳边。
温鸢咬着下唇，回忆起这本小说中的自己是怎么犯蠢的。
他居然回家对最疼他的爷爷说，他要和裴青轩一起闯荡娱乐圈，什么都无法阻挡他的爱情，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
他扔下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转头离开温家。
从此再没联系过爷爷。
直到他死后重生，因为被禚实下药的事情闹上新闻，他那骄傲了一辈子的爷爷竟然主动联系他，关心他。
温鸢闭闭眼，他答应要回家看看老人的承诺还没有兑现。
“温鸢？你在听吗？”电话中的声音少有的带着丝不安焦虑。
他从回忆中拔出自我，定定神，说：“我陪你回去，帮你解释……你不可以因为我和伯父伯母产生矛盾。”
“解释什么？”
“我会向伯父伯母说，不论我和你有没有谈恋爱，喜欢谁都是你的权利。而你，那么优秀，你喜欢的人总不会差，伯父伯母应该相信你的。”
栾莫迟低低笑了声，“我也这么认为，我喜欢的人当然很优秀。”
“呃？”温鸢心中错跳一拍，“唔，我……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电话中的声音依然低沉悦耳，像优雅的大提琴，“你刚刚说，喜欢谁是我的权利。”
“嗯，对，至于我们两个，就告诉伯父伯母，我们只是朋友。爱情是对等的，你要和家人坦白的话，一定要确认你喜欢的人，是真的喜欢你。”
电话中传来栾莫迟的又一声笑，“你这话说的，我倒是真有点不太确认了。”
“嗯？确认？”
“他啊，见了我会害羞，跟小猫似的不敢看我，偷偷一眼就马上低头；见了别人倒是跟小老虎一样，谁要欺负他，一爪子扑上去能把人撕了，天不怕地不怕；他还很相信我，我说什么他都信，我跟他开玩笑，他会脸红，不骗我不瞒我；但别人嘛，都是他坑人，他经常空口套白狼，一套一个准；他嘴上说不想确认关系，可还偷偷在手机上看我的作品，把我所有的作品都看了个遍；我送他的手表，他一直戴在手上；我还发现他把我的手机号设为特别联系人，把我的聊天置顶；我把他签到自己公司，他会担心我是不是养不起他，替我着想；我长时间没回他电话消息，他会生我的气，但他从来都不在乎别人回不回电话。”
栾莫迟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说的温鸢脸上发烫，还好只是电话不是视频，看不到他此刻的羞囧。
他真的表现这么明显？
他已经刻意和栾莫迟保持距离了。
温鸢一时无话可接，只好尴尬的截断话题，“还，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还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别担心好吗？”
“你说。”
“对不起，提供你特效药的国外实验室临时反悔，他们想要你去做实验才给你药，被我拒绝了，抱歉，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