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明闭上眼睛,许下愿望,吹灭蜡烛,大家鼓掌。
郁兰汀的边上偷偷凑过来一个人。
盛明明贴在她耳边,悄声说:“我要跟你说我许的第三个愿望。”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我希望郁兰汀能开开心心,不要总是不高兴,永远都不要讨厌我,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一个让你感觉到舒适的人。”
年少时的心愿总是简单又炽热,希望一个人好,就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她。
那时候矮了郁兰汀一截的盛明明和现在眼前这个盛菏重叠,除了个子长高、骨相抽开以外,内在都没有变。
郁兰汀瞥过眼前这双春天一样的眼睛,就能够回想到从前所有的留心与不经意。
“我记得。”郁兰汀回答。
在盛菏惊讶的目光和没藏好而漏出的“诶”的惊奇中,郁兰汀斟酌了几秒。
她原本是想要把语句说得更圆滑,就像是这么多年来的下意识行为,无论是中文还是英语,与人交流时总是免不了要思考语句。
但仅仅两秒钟,郁兰汀再次反应过来,自己所面对的并不是随便什么人。
她笑了一下,就如同自己刚才才说过的话一样,在面对盛菏时,应该是轻松的。
所以她的话也带着轻松与不加隐藏:“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盛菏的表情诡异地更傻了,她看上去似乎在宕机的边缘徘徊,脖子上红起一片。
郁兰汀注意到她们在没有空调还没有晚风的户外滞留太久了,就算太阳早都落下去,燕市的夏天也不容小觑。
她下意识想虚环着盛菏的肩,给对方一个进入室内的暗示。
就在手指绕过脖颈要搭上肩膀的一瞬间,一滴汗从盛菏的鬓角流下来,砸在郁兰汀的胳膊上。
明明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听见汗滴坠落的声音,却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像是收到什么暗号。郁兰汀抽回手,盛菏摸向后颈。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郁兰汀说:“回去吧。”
盛菏快速接道:“啊,好。”
接下来两个人快步走进酒店大堂,一直到进入电梯,按下楼层,郁兰汀才开始怀疑起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
想要环上肩膀这一举动本来就很奇怪,正常情况下本不应该轻易越过安全线,遑论她的第一反应只是想要推盛菏进门。
接下来倏地抽回手的举动就更加奇怪。正常来讲那只是一滴汗,但实际上,那滴汗落下来,滴到她胳膊上,却像是一团被人从岩浆内挑起的火焰,砸到她身上。
说是被烫到也好,说是被吓到也好。总之全都透露着大大的三个字,从盛菏的肩膀上传递到她的胳膊上,再被挑到空中,映入她眼睛里,回荡在脑海中,然后一圈一圈地着重示意: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