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得了产后抑郁症,再度错失读书的机会,疯一样地找时机折磨刚出生的婴儿。保姆惊一样发现这个事情,急匆匆地抱着腿被掐出淤青的小孩出现,来不及聊几句,来探望女儿的外公外婆惊得摔掉手上的东西,询问女儿却收获满满的恨意。
这样乖得小婴儿何其无辜,要承受如此的无妄之灾。
此后,江离离开北方,呆在外婆的怀里,乘坐一辆火车南下,姓江名离。
十三岁时,江离已经读起初三。
江离照旧靠在窗边读书,身上一股外公渲染来的书卷气,身上是外婆亲手缝的毛衣。
江离天生聪慧,无论是文学还是理学,总能轻易擅长。外公让他小学跳级,却拒绝他直接高考的想法,他乖乖应下,外公说要他有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期,适当放松玩乐。
江离也只是听听,继续看自己的书,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学校天台上吹风,又会配合外公的趣味,时不时当着班主任的面逃几节课。
然后,外公就会拄着拐杖来找老师道歉,走出学校之后松开拧紧的眉,摸着胡子夸他:“小伙子,这才是上学。”
江离看起来性格温润,又很好说话,事实上没有几个朋友,他总是拒绝无聊的约会。
无论是女孩子的情书还是男生的游戏,他只感觉没有意思,喜欢陪着外婆侍弄花草,陪着外公上课。
那个时候,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取于离开的离,而非外公说的:“大琴谓之离,小者谓之应。”
根本不是琴的意思,而是想让他彻底离开。
跨过安静的十三岁,在十四岁那一年的开端,江离开始在得到中失去。
江离离开了熟悉的南方,被一辆飞机载往陌生的北方。
眩晕的晕机中,江离脑中只记得外公说的话,连同宽厚的手掌拍到肩膀上的温热:“你的父亲和母亲要接你回去上学,阿离,好好的,要听话。”
什么才算好好的呢?
江离下飞机的第一刻,在助理厌恶的目光里,他抱着一个垃圾桶吐得昏天黑的。根本没有好好的,这里没有人对他有过接纳的善意。
少年的温润逐渐刻画成阴郁,他的世界不再有阳光的照入。
从别有居心的接回,到亲生母亲在面前的恶意诅咒,连同吃的肥胖的弟弟江源。
他从幻想过的善意到转变,一切都是恨得,对于江家,他没有一个不恨。
这种恨意日渐增长,最终横插在心口,遮住了光。
江源的傻气让江离得到靠近黎云和的机会,他参加黎鸣设计的考题,一脸淡然地拿下满分成为黎云和的朋友,无形间帮江家得到了更多机会,更多金钱。
索性黎云和为人并不自傲,江离松了一口气,高度精神疲惫之下回到江家收获宋月的质问:“你是不是一定要和你弟弟抢?你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