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翻了个身。
他悄么追到床的另一边,汪橙又翻了回来。
狗日的!
江野想揍他,心里难过的劲头冲上鼻梁。他仰面使劲眨眨眼,把眼泪洇了回去。
*
到辉耀录了半天歌、半天戏,江野待在录音棚一整天都没怎么出来。工作人员直夸,这孩子真拼。
手机一直静音,临走才敢拿出来看一眼,没有汪橙的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
只有高格的信息。
—桃哥我们上车了。
—桃哥我们到了。
—桃哥看,这就是我们的学校,帅吗?
……
他点进了汪橙的朋友圈找虐,这人从来不发朋友圈,上次发还是在平遥——我的瓮城。
而几个小时前有了一条动态,是北大大门的照片——我的北大。
多少人在评论里留言恭喜橙哥如愿以偿。
恭喜个屁,如愿以偿个屁,你的北大面前,瓮城算个屁!
“江野—”
有人叫了声,他失魂落魄地回头,是跟了他好几个月的保镖头子。
“丢魂儿了?”
江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公司大门口,怎么出的录音棚,怎么下的楼,怎么走到这里,全不记得。连见晚的天色也是此时才发觉。
“没。”
“我送你回去吧,顺路。”
上了车,江野才觉得浑身疲倦。靠在椅背上,在外间不断照进来的灯火里,他合上了眼。
“怎么啦?瞅着兴致不高。”
“你唱一天也这样。”江野无力地说。
保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瞧见你师哥?”
江野都快难受死了,脸拉得像头驴。
“呦,怪我多嘴。”保镖再一次多嘴:“吵架了?”一脸八卦。
江野忽想起自己那封央戏的录取通知书,“叔儿,你说央戏离北大有多远?”
保镖偏头看他一眼,以为他故意岔开话题:“你查查呗。”
江野立马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欣喜,不远。那意味着虽然不能和师哥住一个宿舍,起码想见就能见着。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江野叫道。
“怎么啦?”
“不会租房子住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