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升温（二）
亲亲
一旦贪恋某人的温度，骤一离开后，就算有心理准备，身体仍旧不习惯。
脚往旁边一伸，触碰到的不是温热的身体，而是冰凉的被单，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冰感骤然而至。
尤其，从曲棠的手受伤开始，她们便盖的同一床被子。
那夜，躁动许久的心渐渐在夜风中安宁下来，两人各怀心思地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曲棠跟之前一样，面朝上躺着，一手放在身侧，一手搭在腹部。
颜昭溪朝她侧躺，一动也没动。天花板传来轻微的楼上住客走动的声音，隔着一层楼板，闷闷的。
近一个小时过去，卧室内没有一点声音，躺的姿势也没有动过，但曲棠的意识仍旧清醒着，并且她知道，颜昭溪也没睡着。
时针指向一点整，终于，身旁的人耐不住了。在沉寂的被窝里，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只指甲修剪整齐的手，正贴着床单朝她爬来。
“睡不着吗？”她问。
前行的手一顿，静止了三秒，身体如归港的小船般贴了过去，两手环住曲棠的手臂。
“嗯。”她闷闷地发出一声鼻音，有些像毛毛时不时会发出的，没有爬上猫架的叹息，可怜巴巴的。
曲棠没有问她究竟为什么睡不着，亦或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同居数月，颜昭溪的心情几乎就写在脸上。
她缓缓掀开眼帘，在并不明亮的只有壁灯的光辉中望向天花板，眼神澄明。
“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总有一天，大家都能看到。”
跟曲棠相处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因为她智慧并且体贴，她能看到颜昭溪心病的症结，却从不会炫耀，看，我看透你了，我多厉害。
她会静静地观察，等颜昭溪主动靠近，展示出倾诉欲后，她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开解她。
不用解释，不用争辩，自然而然地抚摸着颜昭溪的伤口。
颜昭溪侧着，鼻尖贴着她的肩，“他们问我的话题，永远只有造型和化妆。哪怕问一句，让我介绍一下这个角色，我都会很开心。”
曲棠柔声说：“因为他们没见过你跳舞的样子，也没见过你为了角色在精神医院写观察笔记的样子，更没有见到你今天一条过，把导演都吓一跳的样子。
做这一行，越是投入，就越不能在乎旁人的看法。因为你的努力最终会体现在作品上，等电影上映的那一天，所有关于你的猜忌都会不证自清。”
不证自清，这是一个庞大的诱惑。
退一步讲，正是有这种肤浅的期望，最终在大荧幕上看到颜昭溪精彩的表演之后，往往才会惊起更大的波涛。
颜昭溪将这话反反复复地品，觉得颇有道理，“也是，最后不用公关就可以打他们脸，想想也挺爽的。”
说着，她突然从曲棠的话里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漏洞，抱着她手臂的手骤一拽紧：“不对！”
曲棠问：“怎么了？”
颜昭溪目光炯炯：“你跟那些记者一样，也没看过我跳舞啊。但导演说，你跟她说我很会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