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二人沉默不语,齐文却是不在意,兀自给自己倒一碗酒喝起来,自得快活。这个瘦老头似乎不论何时都是这副不咸不淡、不紧不慢、不急不躁的模样。
稳重比泰山,澄澈如稚子。怀天下芸芸众,不知私心丢何处。
公主对于齐文的评价不可谓不高,尽管他可能是杀父仇人。
或许……
公主不认为齐文是杀害殿下的真凶?
不论是不是,齐文确实是致使殿下被剥夺储君之位,致使北秦江山遭窃的罪魁祸首。
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蒋攸收敛所有心绪,对齐文抱拳一礼,笑道:“多谢丞相大人对女子也心怀大爱。依您之见,关伯父可该答应小女子之要求?”
其言可谓是夺了关旌做主之权,自然前提是丞相愿意掌权。
丞相捋着胡须,未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关旌。关旌全全是恭敬之意,不语。
“好吧,那老夫就代齐锦(关旌之字)予你一答覆。可,不过但凡齐锦问你何事,你都要知无不言。”
“好,一言为定。”左右她所言未必一定为真。
“你现在可以将艟儿带回来了吧。”关旌语气有所和缓,对于丞相大人的决定无丝毫不满。
蒋攸冲他一笑,回答:“自然,伯父稍等片刻。”
说罢,她转身欲走。
“慢。”关旌叫住她。
“伯父还有何指教?”蒋攸回身面对他,并不直视于他,又微微躬身,模样倒是恭卑。
关旌心下冷哼一声,面上不显,客气地问:“程姑娘可否先说说,这两日你与艟儿藏在了何处?”
“酒窖。”她干脆地回答。
然这个答案令关旌皱了下眉,心道:这女子又在撒谎。
“伯父又误会了,程宁所言尽是真话。我知晓凡是伯父所知之处,我与关艟必然藏不得身,不论府中还是府外。可若是我在您所知之处另造一方寸之地,您有所忽略也属正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