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次悦下意识地回头:“谁?”却见杜蘅抱着胳膊望着她,目光颇为不善。
“哦,是阿蘅啊,你方才是在同谁说话?”董晓悦犹自垂死挣扎。
杜蘅没好气地道:“你还装?”
董晓悦装不下去了,尴尬地摸摸鼻子:“被你看出来啦。”
“你就这么喜欢当人阿耶?”杜蘅话里有话地道。
“怎么会呢……”只想当你阿耶,不过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
“说正经事,”董晓悦道貌岸然道,好像刚才那个为老不尊的不是她,“你怎么认出我的?”
杜蘅掀了掀眼皮:“你当我同你一样傻么?”
“怎么跟你阿耶说话的,没大没小,不肖子!”董晓悦笑着往他头顶薅了一把,这身高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薅一个准。
杜蘅一点也不想配合她,偏了偏头,逃离了她的魔爪:“你可知这是谁的梦?”
“法藏寺和江氏的事你还记得吗?”
杜蘅点点头:“我从江氏的梦中醒来后,听寺僧说起方知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昨夜我宿在禅房,半夜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不觉神魂离体,飘至佛堂,只见灰雾弥漫,往那雾气深处走去,便到了此地。”
“这是你自己家?”
杜蘅望了望身旁的一株黄色茶花:“若是我没记错,这应当是绥元十年前后,也就是十年前。我阿耶犯颜直谏,贬谪蜀州,此处是我们在蜀州的宅邸。”
“这就怪了……”董晓悦蹙着眉,把昨天法藏寺住持的古怪举动对杜蘅说了一遍。
杜蘅也觉疑惑不解,他本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可听董晓悦的描述,雾气是由住持身上起的,按照上次江氏的经验,这应当是住持的梦才是。
可为什么他会回到十年前的蜀州,并且还在自己家?难道那住持与他们家有什么干系?
董晓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你在蜀州时见过那个住持吗?”
杜蘅冥思苦想了一番,肯定地摇摇头:“不曾见过。”
董晓悦抚了抚下巴:“那你记不记得那年前后蜀州出过什么大事?”
杜蘅回忆了一会儿道:“我阿耶初到任上时有一股流寇为祸,不过不成气候,不出数月便被州兵剿灭了,倒是再往前一年,出了个科场舞弊案,震惊朝野,轰动了一时,前一任知府就是因此坐罪的。”
董晓悦心里又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只一瞬便溜走了,没来得及抓住。
她只得暂且放下:“那民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么?或者重案要案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