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小说尽在必读小说网!必读小说网手机版

小说首页 > 历史军事 > 残唐五代第一部:王风委蔓草 >章70下:空王癫狂人更狂,一身柔骨作梭忙170(2 / 2)
  • 手机阅读本书

章70下:空王癫狂人更狂,一身柔骨作梭忙170(2 / 2)

田令孜流矢轻声道:“军容,郎君一会就回!”陈晦起了身,史了管家往外面去了。田令孜便吩咐人将了热汤、干净衣裳过来,动手给韩文约擦了澡,换了中衣、床席、被衿。韩彝范还没有回来,韩文约的状态倒好了很多,也不说话,只是将眼瞅着这个服侍在傍的伶俐人。韩彝范回来时,汤药刚刚煮好送进来。韩彝范伺候吃了药,韩文约也没话,很快就睡过去了。

田令孜便随陈晦辞了出来,陈晦擦着汗道:“写了方子方知是军容!”田令孜笑了笑,便问韩文约的病。陈晦大概是得了管家的言语,只是说并无大碍。田令孜便也不问了,使罗元杲随着送到崇贤坊。牛勖见陈晦去了,便问田令孜那时为何叫他绊住韩彝范,又如何不干脆歇在韩宅,明早便就榻前讨个职事。田令孜笑道:“欲速则不达!今后几天也躲着些!”牛勖道:“这又是为什的?”田令孜道:“为泼天的富贵!”泼天的富贵岂可以货易之道得之哉!

躲也须有法,田令孜便愁眉苦脸的寻起他兄长来,没两日,韩彝范便寻上门来了,嗔他作怪,又说他祖爷教他在宅中摆酒宴谢他的好,拖着便要走。田令孜不肯,只说失了哥哥,左右寻不着人。拉扯了一番,最后写了一封告罪的书子予了,韩彝范这才罢了。乱嘈嘈寻了几日,田令孜觇知韩文约休沐在宅里,脱了惯穿的绯服,翻出一件旧色黄服来穿了,便往韩宅去。

今天门上的小厮却不识他,田令孜也不提前事,用钱打点了,将拜贴递了进去。那管家一看却识得了,连忙去报给韩文约。韩文约才使陈晦扎了针,正躺坐在内院槐树荫子下说话,看了拜贴,倒是一手好字,问陈晦道:“国手,这田令孜可与你相熟?”陈晦道:“说不得熟,两年前,田公将他兄长接了来京,两个小侄儿水土不服,隔三差五又喜闹些小病,都是唤小人去看的!谦和知礼,很是难得!”韩文约道:“他兄弟之间可也和睦?”陈晦道:“就小人所见,倒真没的说!”韩文约道:“那如何又走了人?”陈晦道:“小人也不能知道的!倒有几句到耳的风话,说是田公兄长见他得了罪,又没了职事,趁田公外出,卷了一宅金帛走了的。”韩文约点了点头,使管家将陈晦送出去,再将田令孜带进来。

田令孜一跨进来便拜在了地上,韩文约招他过去,冷冷一笑道:“田令孜,那晚穿的绯袍哪去了?”田令孜唬得磕头道:“小人该死!”韩文约又是一笑,道:“你是圣谕处分的,那袍子便穿不得!”田令孜迭声应了。韩文约又问道:“今日如何又不穿了?”田令孜道:“回禀军容,小人与郎君相游时,只恨不能穿紫服以壮郎君威仪。今儿谒见,自知罪恶,恨不得裸身插尾,如何敢穿绯着绿!”韩文约不由地笑了起来,他也是一世奴才,裸身插尾这等妙语却没说过的!

“起来吧!”

韩文约止住笑,又问道:“你兄长可寻到了?”田令孜道:“回军容,没有,合是回陈州了!”韩文约道:“回陈州怎不言语?”田令孜道:“是小人没行,不合说气话唬他!”韩文约道:“什样气话?”田令孜道:“小人说要把两个侄儿阉了送宫!”韩文约又笑了起来。又问他逗引普王的事,田令孜轻轻松松地答了。最后韩文约不住点头道:“田令孜,你虽是犯天怒的,却也不是不可用,知书习字,鬼伶鬼俐!说吧,想谋个什样职事?”

田令孜先跪下谢了,然后道:“小人来见军容不为职事,是要与郎君谋个大富贵,也替天下断根的苦孩儿说几句话!”韩文约短促地笑了两声,肃了脸道:“这话可奇,且说来听听!”田令孜磕头道:“还请军容屏退家人!”韩文约哼了哼,最后还是将侍立的婢女挥退了:“说吧!”这声音逾发冷了。

一时,田令孜的心也是冷战不已,舌重千斤,几不能举,可是富贵诱人,贫贱何必恋生,沉默有晌,他猛然仰起了脸,嚷道:“军容,圣人他不好!”韩文约身子猛地一颤,差点从坐榻上跌下来,尖声大嚷道:“放肆!你说什——你说什来!”田令孜身子也是急剧一抖,可他却倔强挺脖道:“军容!祖宗定制,中尉掌禁军,枢密参国政,以与南衙抗衡!而圣人坏之,举国政以授韦氏兄弟,无事不主之由之!有唐三百载,岂有此等事?”膝行数步,又嚷道:“军容!圣人富于春秋,枢密已失政,其渐必至于禁军!军容,今不趁机为作,则北司大势去矣,则数万苦命孩儿也活不得了,届时恐怕郎君不得活,我北司先贤名公也将斫棺扬灰,永世不得超生!”又道:“且圣人不独失北司之望,亦失南牙之心——文武百官,在朝在州,孰不愤恨于韦氏,孰不欲诛之而后快?”

韩文约焦躁,急挥袖子道:“吾家已老病,你将着这些话与左军说去!”田令孜泪下如雨,道:“不!军容,刘行深他色厉内荏,是个金刚长杵也搠不出的圞壳龟,能扭转乾坤者只有天下只有军容一人!”韩文约一时没有说话,这就是他的病呀!这是就他的病!刘行深他知道的,浅躁得很,不能深虑,给根骨头便可啃到死!

田令孜见状一把抱住垂地的两条腿,嚷道:“军容,宪宗以来,至于宣宗,无明无昏,无强无弱,诸帝孰不欲尽诛我阉官以自快?圣人鳖行,虎变莫测!孰敢谓圣人无此心?即圣人无此心,孰敢谓韦氏无此心?军容,无其势则有此心亦不足惧,有其势则无此心亦足以惧,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又道:“军容,德宗皇帝以来,任中尉一职者多矣,子孙富厚长久者,皆是扶立新君!”

“泼贼!”韩文约恶声骂道,“汝欺我昏老耶?王守澄子孙富贵何在?”田令孜道:“军容,王守澄功成不退,贪权恋位,强梗挟主,得罪既多,得死为幸矣,尚望子孙富厚哉!”

韩文约哼哼呵呵地冷笑了一阵,开口说道:“田令孜,你送恁大富贵于我,自个儿想要什来?”田令孜道:“令孜挥刀自宫以来,所求者惟中尉一职,然此职非军容所能致,令孜故无所求于军容!”韩文约不禁大笑起来,一个小小褫了职的黄衣奴才竟有恁的口气,真使人叹为观止!

田令孜又道:“军容,万全富贵之策,今日不取,明日卸职,悔之何及!”韩文约哂笑道:“你且起来,此事非细,当缓缓思之!”田令孜爬起来,低声道:“军容,佛骨在京,正可因缘,缓之则失矣!刀兵不可动,药到病除,直如公主之死!”韩文约一怔,道:“公主?”田令孜道:“令孜以为同昌公主死于非命,乃杨玄价兄弟欲借韦之手报憾于路岩!圣人怒诛韩宗劭二十余家,拒谏以迎佛骨,无他,欲安枉死者之魂也!”道理倒是通的,韩文约道:“若是如此,韩宗劭为何不嚷出来?”田令孜道:“韩宗劭也未必知道!”

韩文约点了点头,身下放出一个屁来,田令孜流矢伛身递过了手,韩文约扶着起来了。风起来了,槐树的枝叶抖筛不已,俩人拉得长长的影子渐渐脱离了树影,走进阳光不进的房间里去了。

小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
查看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