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凌潭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卫重霄有点出神。直到后面的车用喇叭催他,他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在想卫向云的话。
说来他也真的三十二了,天天嘲笑裴弘是个大龄剩男,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避开这个话题,就好像...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卫重霄想,自己应该是个理想主义者。回想起来,当初对凌潭动心,也是为凌潭身上那股冲劲所吸引。那时那个人是多么闪亮耀眼,骄傲的如同天之骄子般。
可到头来,卫重霄发现那不过都是那人的伪装罢了,他所珍爱的一切,在凌潭眼里什么都不算。他捧在心头的宝贝,凌潭可以拿过来随意摔碎。
的确,卫重霄自己很清楚,他从小到大就没谈过恋爱,他眼里只有那片天空。好不容易对一个人动了心,到头来还是落了空。他也头一次感受到人被感性支配的痛苦,那种痴心错付的感觉真是让人很不好受。
三十来岁的时候,他头一次栽了个跟头。不过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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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回家看望父母,可是有的人伤了心都没家可回。
就在卫重霄回家的同时,凌潭正坐在云上酒吧的一个角落,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像被抽干了魂儿一样,摇着手中的红酒杯。
他仿佛无路可走。想要找个能让内心平静下来的地方稍作休憩,好像也只有这里可以来了。
北城区的租房虽然挺好,那在他心中也不算是家。通远也早就不是他的家。
房子没了,家没了,家里的人也都没了。
曾经在乎的,渴望的,引以为耻的,全都已经离他而去。
唯有那片天空还是记忆中最初的模样。
凌潭总觉得,他是撑着一张华美的皮,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事业有成,风流倜傥。其实内里早就已经被蛀空了,一片荒芜。
他独自一人在外奔波了七八年,那种游子茕茕孑立的孤独感一直充盈于心,仿佛整个人都游离在喧闹的人群之外。
窗外的乌云在密密聚拢,昭示着暴风雨的来临。黑压压的一片厚云遮盖住了蓝天,也在他心上蒙上了一层阴翳。
凌潭早接到了机场因雨取消航班的消息,明天会有一天假,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你怎么躲这儿喝酒?”
傍晚酒吧人并不少,似乎大家都不想在即将到来的暴雨中被淋成落汤鸡,樊盛忙了一阵才发现了窝在角落里的凌潭。
凌潭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是很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