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京都[神之子]的出现,像你这般心思卑劣的鬼之子,也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肮脏贪欲了吗?[不劳动者不得食],这句话总该自小听到大吧。”
“…要杀要剐随便,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他自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反正再打多少鞭都一样,只要我没死,你就别指望我收手!”
“真是不可理喻,”奉行开口,“但,你不会被放走,也不会挨鞭刑。”
“……什么?”那少年自被压制的情况下,仍然顶着压在脑袋上的力道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哦,你大概不知道,”奉行慢吞吞说道,“最近颁布了新政令,像你这般知错不改,年纪又尚且不足以被关入监狱的孩童,将会送往新修建好的少管所,接受劳动以及知识教育,时长视罪行轻重不等——嗯,你的话,我想大概要关上半年左右吧。”
“不行…!不行!!”原本只跪伏在草席上的少年顿时疯狂挣扎起来,两个大人都险些没按住他,“让我受刑吧,不管是被乱鞭挥多少下,还是打断骨头都可以!别把我送去那地方!”
“这可由不得你。”奉行挥落折扇,作出判决,“嗯……叫什么名字来着……哦……狛治。”
那依旧扭动挣扎着的少年——狛治在暴力压制下闻声一顿,如同听到什么恐怖的消息般,浅粉睫毛下的暗蓝瞳孔微微颤动着,望着布满沙石的地面,绝望与怨恨缓慢爬上眼底。
“狛治,判你被送去……”奉行宣判的话语说至一半,突然停下了。
狛治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后半句话,迟疑的、缓慢的抬起头。
这次,也没有人来压着他脑袋,不准他直视奉行了。
他看到院落上首、跪坐于座布団的奉行身后,那两扇原本应当紧闭的障子门,此刻正朝侧边拉开着,露出了不受阳光照射的室内——而在更深处、连光也无法触及到的所在,狛治似乎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正坐在那里,以极其懒散随性的姿势。
“您…您怎么过来了?”奉行的视线也不落在狛治身上了,他正侧身对着屋内,以非常谨慎的敬语,斟酌着开口道,“怎好让这场面脏了您的眼睛……”
“哦?你认识我?”在狛治望不见的黑暗中,有一道声线冷淡微哑的女声响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