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津,画上这个灯……就是你的荧惑灯吗?”
江云津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也很迷惑地说道:“像,又不像。”
右侧的壁画是点秋山后续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死域铺天的怨气引来了天道的注意。有一天,这里来了一个白衣飘飘的仙人。
仙人身边环绕着三对白鹤,脚踩七色祥云,身披万丈彩霞,提灯执印,引来业火与天雷,焚灼了黑蛟腐烂在坑里的肉身。
黑蛟不想千年道行消散,它向仙人求情,发誓改邪归正,重新守护此地,以此求得一个再生修炼的机会。
仙人答应了。
白衣仙人先是拿出一块印玺把点秋山砸出一个地下洞坑,万钧雷霆粉碎了盘踞在此地作恶的邪祟。
又化印为剑,在巨石上雕刻出一条大蛇。
用一只笔,点上巨蛇的眼睛。画了几根锁链,将石蛇锁在地宫。
提一盏灯,引火烧去如雾一般笼罩在点秋山上的怨念以及满地的枯骨。
最后又拿出一个瓶子,洒了几次水,点秋山出现了湖泊和溪流。
在灵水的滋养下,死域上重新长出生机。
仙人离去前,把几条小蛇点化为人,让他们世世代代守着黑蛟,蛇人把这些事情刻在石壁上,传给后世子孙,让他们谨记职责以及表达对仙人的感念。
“所以,现在点秋山村民的祖先其实是蛇人?”大熊看着最后一幅壁画问道。
谌祈年觉得这一边的壁画应该是换视角了,和神话故事的走向差不多。无非就是神仙怜悯人间疾苦下凡拯救苍生,然后苦难中的人民在仙人的指导下脱离苦海过上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最后善良勤劳的人们把仙人的故事编撰成书,刻画成图,代代相传流芳百世。
“民间故事夸张的成分太多,整个华夏还都是龙的传人呢。”谌祈年皱着眉头,如是点评道:“最后一幅太僵硬了,就和春晚小品强行升华主题一样,能不能删掉?”
老杜和师缨活得久了,对这种艺术的表现手法见怪不怪,甚至懒得多嘴点评,他们更喜欢左边壁画那种直白得有些血淋淋的描述。
事实证明,普罗大众都不怎么对说教作品感兴趣,好的作品是眼睛看出来的,而不是捧出来的。
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在很久很久以前,人就有在故事结尾强行拔高主题的坏习惯——真是金子里掺屎。
梅予殊还没看过春晚,不知道众人吐槽的是什么。她盯着中间一幅壁画,上面详尽地刻画着仙人拿出来的几个道具。
“假如这个灯就是荧惑灯,是神器,那是不是说明,这些笔、瓶子还有这块方印也是神器?”
江云津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谨慎地答道:“有可能。”
“这些神器也有传承人?”
江云津如实回答:“不知道。”
他不知想到什么,又说道:“师父只说了要开棺,把画皮留给了我。里面有几片破碎的琉璃块以及石符和地图,现在想来,她应该也是想我进到这里吧。”
梅予殊从他冷冰冰的语气里听出一些愧疚:“我发现得太迟了,或许真的少带了这里的东西出来,之前蛛鬼说来了一群道士,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这里带走了里面的东西。”
梅予殊叹了口气,她也不能怪江云津,要怪就怪荧惑灯有毛病,为什么不让当师父的把后事都给徒弟交代清楚,江云津摸着石头过河不说,还把她带到河里一起摸石头。
“不用怀疑,”梅予殊从兜里拿出罐头盖子飞向了在廊道尽头探出脑袋的纸人,“那群道士已经来过这里了。”
纸人的白纸脑袋被罐头盖钉在甬道尽头的另一扇半开的石门上。它的身子还在半空中挣扎着,上面歪歪扭扭写有几个红色的大字。
梅予殊扯下纸人的身子,把没了脑袋还在乱动的纸片人拿起来察看。
上面的字很丑,话也很莫名其妙。
“给你准备了礼物,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