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胜楠摇头:“我睡不着。”
路世安说:“先眯一会也行。”
于胜楠又摇头,她小小声:“我怕不干净。”
路世安睁开眼睛,火车上温度拉的低,他展开被子,盖在身上,看她:“嗯?”
“就是……火车上的卧铺,都是公共用品,”于胜楠小小声,“听说过吗?有人在卧铺上睡觉,结果那个被子中被人故意放了蚂蝗,蚂蝗就隔着被子吸他的血。等火车到站,乘务员掀开被子一看,都成人干了。”
路世安条件反射丢开被子:“……你从哪里听说的?”
于胜楠呆呆:“《故事会》啊。”
“那都是假的,”路世安重新躺平,说,“躺下,睡觉。”
于胜楠喔一声,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躺下。
笔直笔直的,庄重肃穆到下一秒就可以被送花圈的僵硬笔直。
于胜楠又说:“那这被子干净吗?会不会有寄生虫或者——”
路世安打断她:“蚂蝗不会隔着被子吸血,被褥也有乘务员更换,一客一换。”
于胜楠老实:“喔。”
还没闭上眼睛,只听路世安低声吸一口气,于胜楠条件反射,侧身半起:“怎么了?”
“没什么,”路世安说,“枕头边缘有点硬,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啊,”于胜楠短促惊叫,她不安地说,“我看过新闻,有性格扭曲的病人,会故意用针刺穿自己的血液,然后放在可以扎人的地方,比如火车——”
“于胜楠,”路世安叹气,他转脸看她,语重心长,“是不是我不死,你睡不着啊?”
第20章 酒店 不用再担心
于胜楠默默躺平,她还是不碰被乘务员叠整齐的被子,好像碰一下就会立刻死掉。
于胜楠之前没有睡过火车卧铺,只觉得被子有点发凉,被褥也是凉的。这些不习惯而陌生的东西让她感觉到危险和恐慌。
空调温度低,她自己默默躺了一阵,路世安看不下去了,打开书包,抽出一件衣服,隔空抛给她。
“先盖这个吧,”路世安转过身,背对于胜楠,“我没往上放蚂蝗,也没有针,喔,我也没有传染性疾病,不想报复社会。”
于胜楠不知所措地碰着这件外套好久,才盖在肩膀上。路世安个子高,这又是一件长款的冲锋衣,挺干净的,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儿。她就这样趴在外套下面,两条腿侧着蜷缩,刚好盖住膝盖,再努努力,还能把脚也藏进去,但于胜楠不好意思,只让外套盖住小腿肚。她目不转睛看了路世安好久,才说:“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