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我知道金陵一带的兵马都在你的手中。”平东王妃语气更为干脆,“受制于人,不如自己做掌权者。”
顾锦瑟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学赵匡胤,黄袍加身啊。
她没吭声,等着平东王妃的后话,明祎却说道:“你在报复你的丈夫。”
“是他自己无能,行至此地,他竟然放弃了。”平东王妃怒气难消,薄唇紧抿,浑身散着一股戾气,“我走得这么艰难,他却为了一个女人的死放弃自己的全部,他是孬种。”
她高傲地扬起下颚,柔和含蓄的下颚平添几分冷厉,她不服气。
顾锦瑟咽了咽口水,报复自己的丈夫放弃自己便来鼓动白月光造反,也真是个奇葩。
明祎低神色淡淡,轻轻叹息,“何苦呢。”
平东王妃戾气难消,明祎淡泊,两人似有天壤之别,一人心思如何,神色可相看几分。顾锦瑟不知两人心思,但从她们的神色可看出一二,大致剧情就是:平东王妃劝明祎造反,她的兵都可以给明祎,明祎自己也有兵,加在一起,不比朝廷的少。
想到这里,顾锦瑟抖了抖。
“幼主虽小,将来亲政,你又能得几分好处,为旁人做嫁衣罢了。长公主野心足,不会等着小皇帝安然长大,你这个丞相做起来极为艰难,左右周旋不如自立。”
“明祎,女子为弱,你连个名字都没有,难不成心中无怨?”
杀人诛心,明祎细长的眼睫轻颤,看着平东王妃的眼神也变了,细白的十指扣着桌角,手背上凸显几根青筋。
顾锦瑟的心也提了起来,时至今日都不敢提明祎的痛处。
一人存活于世,名字何等重要,可她连个名字都没有,于她而言,又是何等的耻辱。
顾锦瑟拧眉,平东王妃穷追猛打,继续说道:“我说中你的痛处了,世人对你不公平,你父亲抛弃你,先帝利用你,你还在为他们努力,你要做善人,当年拼死拼活爬上来,又是何苦。当初做一寻常人,如今相夫教子,不也快活。”
“你说你不愿受人制约,可如今的你,不被制约吗?嫁人后,夫家制约你。如今,朝堂制约你,你还是抬不起头。”
顾锦瑟哑口无言,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好比你出去工作,这家公司待得憋屈,辞职不干了。可过了些时候,你重新应聘其他公司,你不还是憋屈,想要改变办法,那就自己做老板。
啧啧啧,平东王妃的思想很超前。突然间,她陡然觉得敬仁太后时期的女人都那么离经叛道,想法都很超前。
敬仁太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开始胡思乱想,平东王妃杀入主题,“明祎,你坚持做纯臣,可这世道不容许。”
“你做了什么?”顾锦瑟惊讶。
“昨夜,我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入京城,信中只言明相自立为君。长公主嫉恶如仇的性子,你觉得她会让你平安回到京城吗?”平东王妃得意地笑了,“上面有平东王的信鉴,明祎,你回不去了……”
顾锦瑟想骂娘,明祎镇定许多,道:“他们不会信的。”
“你回去便是自寻死路。你大可试试,除非你有第二条命在。”平东王妃语气得意,“你毁了我,我便也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