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晚，暮色沉沉的大街上，两名少女左右搀扶着一个挂彩的‘人’，一步一顿地走回民宅。暗色的血迹滴落在地砖上，发出沙沙的蒸发声。
见缇娅和登水子背了个满身是血的陌生人进屋，小华“唰”一下跳起来:
“吱————”
“它说发生了什么？”登水子及时地翻译：
缇娅将伤员放到客厅里唯一能垫着的沙发座上：
“有刺客袭击了附近的居民，我们发现现场只有这人，周围没有其他店员在。”
“额，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登水子向墙角的报纸堆走去，边迷惑地提出疑问；
“这人伤势，怕是来不及送去医院……”
缇娅没作过多解释，以一种少见而认真的眼神对她说道：
“时间紧迫，你来和我挑选药材。”说着，又无奈地上前止住她：“不是用纸做包扎，没用的。”
“唉？”
单眼猫呆在伤者附近，鼻子凑近额头上的弹孔嗅了嗅；
“小华，别在这添乱。”
小猫张了张嘴，没再靠近。
登水子最后看了一眼微微颤抖的伤者。半晌，她捂住鼻子，一阵眩晕感浮上脑际，冲到树屋外面大口呼吸街外的空气。
刚才在街上搀扶伤者时因为血味被空气淡化了，再加上她一直和缇娅讲话转移注意力，晕眩症状才没那么明显。
也是，短时间内发生了那么多事，根本不够一个正常人消化。当登水子的晕血感消退，才发现她身上穿的长衣摆沾染了些血迹，皮肤也黏了一层汗，还有点痒。
按正常的逻辑，像她这样的应该活不了多久才对，意外地运气不错，竟然直到目前衣食住行都得以满足，还能和非人类们交流。如果运气不佳，恐怕刚才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是的，
不用细想，运气不错就好。
登水子转身走回树屋。没走几步，脚步又停下来，因为缇娅已经找到了“药方”，正在屋里掀开伤者的头发：
一大片‘霉菌’出现在眼前。
【2】
只见许多玻璃裂纹似的黑线分布在额头黑痂周围，甚至已经向颈部蔓延。它们像张蛛网，构成怪诞抽象的图案。再看那伤者，头上长出奇怪的角，瞳仁也由圆转尖，登水子因为这个场景发出惊呼。
“你被吓到了？”缇娅神色平静：“这是嵌合人的通病，我们遭遇重伤时会控制不住正常的外貌。”
听见此话，登水子想到皇室餐厅的无头人，和在动车上见到的裂脖男。
说着，缇娅想拣出扎在创口上的碎玻璃片，发现已经凝固；于是端着药瓶蹲下，朝路人的头部洒去，低声念起咒语。
有点像梵文。
念完，创口渐渐恢复了血肉该有的半液状，接着缇娅用一条透明的线将创口缝了起来。纱布也已包扎好，登水子这才能放开捏着鼻子的手呼吸空气：
“刚才缇娅说的语言，是什么？”
“解咒语。”
“那又是什么？”
“消除不良诅咒的方式。”
“这个在学院课程里也有吗？”
“有的。”
哇哦，听起来好玄乎。登水子想。
缝补完毕，缇娅将人放回沙发上：“这样处理，已经脱离危险了。”
登水子也选择暂时忽略其它被血弄脏的地方，有空拿去小溪处理。小心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伤者，发现被血染红的上衣内衬别着一颗八芒星图案的徽章。
这是什么装饰？登水子左思右想，见缇娅准备将药剂物归原位，自己没帮的上忙的地方，就准备上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