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的事唐恬几乎没过操心,因而听宋楚云说道收成和供给,他不觉生起些内疚来。
“辛苦你了,身边就大金跟大鑫两个人,操持这么大几片田地。要是你这边人手不够,等年后春季开学我不去了,跟你一同下田,咱俩还能日日守在一起。”
“傻话。”宋楚云哪里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低头在人鼻尖上留了个齿印当教训:“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就好,人手目前还是够的。我有多年野外生存经验,命又硬,轻易出不了意外。”
宋楚云的战斗力说能一个打八个完全不虚,这点唐恬还是很有信心的。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经过廉哥儿的事情后,对亲近之人便格外在意了。
“孙掌柜前几日来,给我透了个底,说今年气候有异,上头怕不是吉兆,专门请了一大批道人高僧来开坛祈福。如今淮昭镇上喜莱饭庄的名头最响,说是高僧们在镇里的吃喝都由衙门钦点,就安排在喜莱饭庄。”
僧人青灯古佛,常食素斋,这样一来,只要宋楚云这边的菜品能正常供应,等年过完就不愁攒不到盘铺子开甜品店的钱了。
“真好。”
唐恬听他如此说,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懒懒依偎在宋楚云怀里,放纵思绪去漫天游荡。
只要靠着喜欢的人,不用刻意去聊什么就能被很好的治愈。
玉米羹的甜味从碗里飘进鼻息,院里大金又去闷着脑袋砍柴了,笃笃声隐约传来,和有温度的暖阳一起催人入眠。
唐恬本来只想闭眼假寐一小会儿,来疗愈刚失去同伴的悲伤。不知是午后的天然困倦还是宋楚云的怀抱太过舒服,他寐着寐着,竟真的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个带面具的小哥儿,折了只殷红彼岸花拿在手里把玩。尽管他看不真切那小哥儿的面容,可他很能笃定,对方一定是勾起唇角在对他浅笑。
那小哥儿停顿的时间不长,临溪照镜一番,把松散的头发重新用簪子固定。而后将一包装烙饼的包袱系在胸前,冲他遥遥一挥手,学着小家伙们骑竹马的样子嬉笑着跑远了。
唐恬后来回想起这个梦,总觉得那是廉哥儿在向他道别。
高兴之余不免惆怅。
笑得这样开心的廉哥儿,不知道会不会也出现在大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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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两日回暖过后,柳丰村正式迎来了长达一个月的深冬雪季。山里封了路,而且看今年的雪量,恐怕到大年初五还不能解封。
去年过年只有唐恬和宋楚云两个人,今年热闹些,四个人能凑一桌牌来消遣。
宋楚云在部队生活时日久,唯一会玩的牌就是扑克。部队里不兴玩麻将,连带着他连几个筒万条怎么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