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成急得额头滚汗,心想反正宋楚云已经为他们得罪了梁大夫,索性得罪的更彻底一点。
“姓梁的,你他妈究竟治不治?!要是我夫郎和孩子因你耽搁有了个好歹,我必然跟你没完!”
“治、治!但你这位....兄弟胁迫着我,我怎么治啊?”
“别忘了你是个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放开你,你好生开方救治,要是保不住他们双双平安......”
“我尽力,我尽力!”
梁大夫好不容易挣脱桎梏,脖子一动便疼的一抽。
宋楚云杀人还要诛心,冷声叫过一旁瑟瑟发抖的学童:“没见你家先生血流不止吗?去点个艾草盆来,给他暖一暖。”
学童见梁大夫吃了瘪,哪里敢不从,慌忙去点了艾草来在里屋熏着。
为怕梁大夫存心报复,单成说什么都不让人关上隔间屋门。他不怕满屋的血腥气,也不怕见到小哥儿生孩子时的惨状,他只想陪在愿哥儿身边,直到他平安产下孩子。
他们在外边耽误的时间太久,愿哥儿失血过多,几近要休克昏迷。幸而单成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在耳边轻唤,这才没让他完全昏睡过去。
“阿成哥.....”
“没事的,愿哥儿.....你别怕,没事的。有大夫为你医治呢,等孩子的胎位扳正,就不疼了,啊。”
单成跪在床边安慰他,组织不了什么语言,就一遍遍重复‘没事的’、‘马上就会好的’。
愿哥儿已经累到脱力,脸色惨白如纸,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死死黏在额头和耳侧。
他身下流出来的血一直止不住,透过盖在身上的薄毯,一点点顺床边蔓延到地上。
单成一见就慌了,嘴几次张合,却因极度的恐惧慌乱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成哥.....你、你别担心,我....就是有些累了....你等我、等我歇会儿....我会给你生个漂、漂亮的小闺女的.....”
也许愿哥儿也知道自己恐怕难过这一关了,他极力想微笑,可用上浑身力气,也只能小幅度的扯动下嘴角。
而门外的唐恬光是听这几句支离破碎的话就已然难受到不能呼吸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躺在里面的人是他,跪在床边的人是宋楚云.....
“幸好不是你。”
有人替他说了这句话。
宋楚云别开眼:“我知道这话不吉利,但我没办法,在这种目睹旁人不幸的时候私心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