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胆识过人、不骄不躁,堪成大器。
那梁大夫被狠揍了一顿,心里恨到极点,可惜他一口牙都被单成给敲掉了,这会儿就算想说点什么也只能发出呜呜咽咽含混不清的声音。
纪远见他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干脆换一个人展开问询:“堂下蒋葳可在?”
蒋大夫一听点名到自己了,忙向前一步拱手行礼:“草民蒋葳,见过县令大人。”
为医者在这个时代还是个很受人敬重的职业,从纪远的上一任县令开始就有明文规定,医者、师者、讼师,这三种从业人员上堂可免跪拜大礼,只需站着回话就好。
纪远看了他一眼道:“堂下所跪者是房仲清的亲眷,你看看,是否有打过照面的人?”
蒋大夫听他这样说稍楞须臾,旋即便转过身,对那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依次辨认起来。
“回大人,草民识得这两位是房员外的儿子、儿媳,这位是门厅迎客的小厮,还有一位专门负责房员外饮食的厨娘。其余三人,草民未曾见过。”
蒋葳说的是实话,他被请去给房仲清诊脉,引他进入内室的是小厮,开好药方之后交给了厨娘。为表对房仲清生病一事的重视,当时做陪的还有房仲清的儿子跟儿媳。
这些都是他那两日打过多次照面的人,决对不会认错。
纪远点点头,示意蒋大夫可以先退到一旁了:“青烜,将你在云枣镇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吧。”
“是。”
林青烜得了令,率先走到第一个跪着的人身边。
“回大人,这位是普济医馆的高大夫高漾,当时房员外病重,从淮昭镇请了蒋大夫前去医治。因他儿子房嗣繁怕蒋大夫医术不佳,待人开完方后又请了高漾来复诊。”
“这位高大夫原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野郎中,行骗数年攒了点本钱,在云枣镇开了间小医馆。他这人生性好色,一次给房少夫人送坐胎药时,二人发生苟且之事。此后高漾便以此为威胁,和房少夫人杜梦芸沆瀣一气,意图害死房员外,贪图房家家产。”
此等富贵人家的风流韵事平日里可不常听,林青烜话一出口便使得众人纷纷将目光望向了房家少夫人杜梦芸。
那是一位娇艳貌美的女子,年岁看上去不到三十,端得是肤白胜雪、风韵犹存。
很显然,杜梦芸平日里一些不大检点的作为房嗣繁也听在耳朵里,是以林青烜这话一出,房嗣繁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唐恬没有见过这种大宅院里的肮脏事,却也瞧得出房嗣繁表情怪异,这种事不方便和宋楚云聊,就悄悄挪到纪思年旁边去咬耳朵:“依我看,这房少爷的眉眼生得不错啊,怎得他夫人放着他不要,去和一个年纪能当她爹的人.....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