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错觉吧。
楚斯年安慰自己,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是少一点事,赶紧去论道会逃离这里。
……
凌霄君和楚斯年想法一致。
翌日清晨。
一大早便去了城中的传送阵。
临光宗在最西边,剑宗在东南方。
坐传送阵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也只能送到临近剑宗的一座仙城。
——[玄清城]
此处乃四海八荒最繁华的地界,又因为论道会,可谓是花天锦地,热闹非凡。
楚斯年虽然打小生活在仙城,但一直都在西边。
相比之下,似是打小活在贫寒之地。
楚斯年这会儿就跟头一次进城的乡巴佬般,眼睛克制不住的乱转,又怕被人瞧出自己没见过世面,拘谨的很。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凌霄君。
抬眼望去,凌霄君仍旧淡然冷静。
楚斯年对师父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一路走到剑宗门口,递了玉牌,验证之后,才进了剑宗。
犹如柳暗花明,场景乍然变幻。
潭水环绕,荷花冰洁,荷叶为路,拱门恢宏大气,没入云霄,亭台楼阁于水上,于空中错落有致,瀑布逆流,落英缤纷。
若是之前楚斯年还能勉强控制表情,如今眼睛都不似自己的,滴溜滴溜乱转。
这可比临光宗有趣多了。
不不不。
相比之下,临光宗就不像是个修仙宗门,反而像是凡尘隐居的道庙。
净是些山山水水。着实没什么特色。
不远处传来几声调笑。
“哪里来的土包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没见过世面而已,别笑他了。”
楚斯年脸色涨红。
循声看过去,试图看看是谁在说话,却没寻到一个人。
凌霄君淡淡说,“是池中鱼,能说人言,最爱戏弄过往的弟子宾客。”
楚斯年大开眼界,难堪倒是少了些。
两条鱼而已。
凌霄君又说,“莫要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
楚斯年脸色涨红,羞愤欲死,小声喃喃,“是。”
师徒两人穿过荷叶路。
在接引弟子的带领下见到了大师兄沈叙言。
沈叙言气质温润,礼貌打了招呼,“师父,小师弟。”
凌霄君颔首。
楚斯年恭敬行了一礼,“大师兄。”
他是有几分怕大师兄的。
可以说,师门里面,他怕师父怕大师兄,最不怕的就是宴窈。
可惜这会儿宴窈不在。
沈叙言似是有几分惊讶,“师妹没来吗?”
凌霄君看了他眼。
沈叙言解释:“只是有几分惊讶,弟子出发之前,听说师妹在争取论道会的名额。”
凌霄君:“她没资格。”
沈叙言便不在多说。
“哈哈哈,凌霄君这话说的真有趣,没资格,怎么收人家姑娘为徒呢?”
“莫不是还怕那姑娘真成了你的死劫?”
说话的是凌霄君的老对头,赵元辰。
两人师出同门,却没什么师兄情意。
凌霄君仍旧淡淡道:“不过是一个未应验的卦象而已。”
赵元辰笑,“我看那小姑娘就挺好,反正论道会还未开始,这会儿把我这师侄叫过来也不迟。”
“对了,叙言,她叫什么名字?”
沈叙言无奈,“赵前辈,此事还是由师父定夺的好。”
赵元辰呵了声,“楚斯年,你师姐叫什么?”
楚斯年没沈叙言那般灵活,脱口而出,“宴窈。”
凌霄君与沈叙言都看了他一眼。
赵元辰更是哈哈大笑。
没想到这小徒弟如此蠢笨,都不是一条心的。
看凌霄君还有什么脸吹嘘小徒弟天赋绝佳。
赵元辰笑够了,迎着凌霄君冰冷的面容,似是宽慰道,“好了,师兄,你拢共就仨徒弟,何必厚此薄彼呢,快快把宴师侄请过来吧。”
凌霄君:“与你无关。”
沈叙言打圆场说,“多谢前辈关心,只是师妹生性愚钝,修炼天赋平平,实在不够资格参加论道会。”
正在这时——
有几个小沙弥推搡着路过,脸色各个都如番茄般红,结巴道,“这,这我们去接吗?”
“不然呢?师叔百忙之中传来的消息,要我们仔细照顾她,可不能马虎!”
“咱们灵蕴寺也要有个……有个,哎。”
师叔说了,他的徒弟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是圣僧的身份,要保密呢。
小和尚们聚在一块。
对这个小师妹又好奇又紧张。
佛祖啊。
他们灵蕴寺也终于有小师妹啦!
“别愣着了,等会儿贵客自己都进来了!”
因为不能暴露身份,变成小师妹为贵客。
“我还没准备好呢,我见到她要说什么呀,我听说女弟子喜欢在剑上挂坠子装饰,我把佛珠取下一颗送她行吗?”
“那我也可以送,我都盘十年了,佛珠可有灵性了。”
“我也可以,我盘十一年了!”
凌霄君几人听的一头雾水。
赵元辰生性热情,朗声询问,“小法师要去接什么贵客?”
为首的和尚说:“是我们灵蕴寺的贵客,与师叔极为有缘,我们便是去迎接她的。”
师叔便是圣僧。
高调宣布,也是叫四海八荒的修士知道他们灵蕴寺对小师妹的重视。
赵元辰自然明白,乐意与灵蕴寺交好,爽朗一笑,“圣僧曾指点过我几句,灵蕴寺的贵客便也是我的贵客,我与小法师一同前去迎接。”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有与灵蕴寺交好的,有想与灵蕴寺交好的,也有好奇是什么贵客能让灵蕴寺如此看重,便一同跟了上去。
这般隆重。
圣僧本人都没这般排场呢。
凌霄君也跟着。
他只是性情冷淡,并非不通人情世故。
赵元辰与小和尚交流,“不知贵客姓甚名谁,哪门哪派?”
小和尚笑,“临光宗,宴窈宴施主。”
凌霄君师徒三人齐齐一愣。
楚斯年更是震惊,“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