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玺低着头,下垂的额发遮住漆黑狭长的眉眼。
几人被暂时关押起来,江玺毫不留恋地离开崔家,脸上无悲无喜,顾景沄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
想哭的话,肩膀是可以借一下的。
江玺侧头盯着他看,视线一寸寸地描摹着他俊美的面容,勾唇道:“有事,你要是心疼我,就得对我更好点。”
顾景沄眼底倒映着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我现在对你不好?”
江玺倾身上前,亲了下顾景沄的唇角,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真正的低落情绪:“我知道自己有时候很幼稚和不讲道理,动不动就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以前是没人教我道理,所以我只知道自己要是不变强,任何人都可以踩在我的头上,嘲笑我是个没爹没娘养的东西,我那时就发誓等来日,宁可我不讲道理欺负别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欺负我半分。”
顾景沄忽然有些了解他对外人为何都是一副毒舌倨傲的模样,因为这性格是他为自己竖起来的保护伞。
他不在意被人讨厌,只希望不要有任何人靠近他,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许没一个人可以让他放心地靠近。
江玺温热的掌心包裹住顾景沄的手,继续轻声道:“后来有一个人一直护着我,也教了我不少道理,但他高高在上,身边又有许多比我有权有势的人,而我却是一个没有家族势力依傍的孤儿,待在他身边,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笑话我不配,我就只能拼命地习武,做一个让所有人都惧怕的存在,至少这样,就没人敢再当面折辱我。”
顾景沄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前世的事,心口隐隐跟着泛酸起来,这段时间依旧会经常做着些回溯前世的梦,有些时候都让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他只知道江玺于自己而言……很重要。
顾景沄不太会说些安慰人的话,所以只能紧紧地反握住江玺的手。
江玺把他抱进怀里,眼底染着晨曦的光:“我不在乎自己姓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有爱他的阿沄,有对他很好的四叔,也有让他感受到母爱的顾阿姨。
即便他的性格里存在着不少缺点,但顾家人都对他十分的袒护和纵容,生意场上的事他帮不上什么忙,顾家人不但没有责备嘲笑他,反而还一直照顾着他的心情。
江玺将顾景沄抱得更紧,前世今生种种场景在他的脑海中走马观灯,两世都是他高攀起顾景沄,而对方却两世都偏爱着他一个人。
顾景沄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闭眼道:“你刚才问崔氏夫妇的那个问题,如果是问我的话,我的回答是……你的命格就算是再煞,我也不会赶你走,我愿意陪你一起逆天改命。 ”
神鬼命数如晦如煞,对你的偏爱仍是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