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不您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马车牵过来。”小安子提议。
马车停在前面路口的巷子里,他此刻双脚麻木,也实在走不动了。
“也好。你去吧。”
小安子扶着他站在墙边,小跑往巷子去。
“三殿下。”
闻声,萧景策偏头看着向他徐徐走来的长宁侯嫡孙女,扶着墙,站直身,“薛小姐。”
薛玲珑走近后察觉他的疏离,又退后半步,将手中的提篮递给他。
“殿下在臣女府中落水,臣女和家人都万分担忧,这些是特意为殿下准备的伤药,还望殿下收下。”
萧景策看着精致的提篮,有一刻恍惚。
记得与司徒嬛初遇,她也给过他这样一个装满伤药的提篮。
那是去年的腊月,大雪纷飞,满地白雪,城门前的枯树上冻死不少雀鸟。
那日,他被萧景篱骗去城门,后被摁在城墙角落遭受毒打。
昏迷醒来已是黄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在朱门长街,正好遇见进宫的司徒嬛。
她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打量着宫中银装素裹的庄严景色,脸上的笑张扬而无畏,烂漫的刺眼。
就像晌午当空的日头,灼眼。
或许她根本没看清他,马车从他身边经过,行至一段突然又停下。
直到他走到马车边,一只白皙的手拖着一个提篮伸出车窗,那个提篮正好落在他的脚边,再抬头,马车已经走远。
那一刻,仿佛手脚冰冷疼痛,心突然被烈阳照耀,好像暖了一下。
“殿下?”
萧景策这才回过神,看着递到身前的提篮。
“今日让殿下在府中遭难,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薛玲珑再次将提篮抬了抬。
“薛小姐客气,这药就算了。”
萧景策拒绝后,扶着墙,转身便走了。
薛玲珑看他决绝的背影,举着提篮的手无力下垂,手指攥紧提篮把手,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回将军府路上,司徒嬛又将今日的事情事无巨细又说了一遍。
“你有没有发现,今日发生的几件事里面都有一个人。”
司徒嬛细想片刻,恍然,“萧景辞。”
兄妹俩对视一眼,眉头同时一蹙。
“如果他真的看见了,为什么刚刚不拆穿?”司徒嬛看不懂这些人。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司徒长卿嘴上这么安慰司徒嬛,但心里却开始盘算。
长宁侯府门前出现这种事,明日定然全京城都会知晓,谢恪最后特意点了一下司徒嬛和萧景策的关系,原本以为只是话赶话,此刻想来倒像是推波助澜。
刚刚在场明白人都看得出来,谢恪突然站出来,看似在借萧景辞的势,但那些话,到底是谁的意思谁也说不准。
如果真是萧景辞,念及此,司徒长卿看向一旁两眼放空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