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司徒长卿回府,听孙伯说司徒嬛一天没吃东西,急匆匆赶到北苑,直接破门而入。
司徒嬛和衣抱着棉被坐在床上,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披风,双手环抱双膝,下颚抵着膝盖,眼眶红润,双目无神,身体瑟瑟发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长卿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模样,也不顾不得身上雪水,直接坐在床沿边,一手抚着司徒嬛的散乱的发髻。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跟长兄说,长兄替你报仇。”
阿无站在一旁,抽抽泣泣,“大公子,听车夫说,小姐今日去了长生王府,回来就这样了。”
闻言,司徒长卿一向风轻云淡的神情,眼神顿时有了狠厉。
“我去找他。”
司徒嬛抓住他的手,“没,他没对我做什么。”
“那你怎么怕成这样?”
司徒长卿看得出来,她是被吓着了。
“我……”司徒嬛不知道那些事能不能说出去。
他知道长兄对和亲一事很上心,想必不知道其中诡谲密谋。
不知道就不参与,也算是好事。
思虑良久,司徒嬛摇摇头,“我看到萧景辞,我怕他。”
“他凶你了?”
司徒嬛知道长兄偏袒她,就算不能真的打上门去,日后官场相逢,也少不了有隔阂。
但萧景辞是何等人啊,实在没必要得罪。
况且今日,萧景辞并没对她做什么,甚至还差人护送她回府。
没说过一句重话,没有丝毫冒犯之处,就连舒怀对她都礼让三分。
但回想起他似笑非笑的说出那些阴谋,就忍不住浑身发冷,甚至犯恶心。
“没有,我只是看见他,我就心慌。”
司徒长卿知道她有所隐瞒,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
不过萧景辞这笔账,他暗暗记下。
以前觉得萧景辞算是皇子中最能力的,机智有谋略,长相也出众,想着将来若是幺幺若真要嫁给皇子,那选他也不是不行,如今看来,不是个良人。
喝完一碗菜羹,司徒长卿守在床边,直到司徒嬛睡熟才离开。
醉仙楼。
萧景辞迎窗而立,外面江上商船欢声笑语,丝竹绕耳,江中倒映这楼中灯火,熠熠生辉。
突然接连咳嗽好几下,谢恪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走过来,靠在窗沿边,看他那副郁闷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笑。
“听说三姑娘回府就把自己关进屋里,看来是被你吓得不轻。”
舒怀今日一进屋就和他说了白日的事。
“还好今晚周子卫没来,要不然,这酒怕是喝不成了。”谢恪忍不住还是想呲他两句。
不过显然萧景辞并不在意,双目凝着窗外,冷声,“今晚那艘船谁租的?”
谢恪循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着船帆上的样式,琉璃盏,眉头微微一蹙。
老实坐着喝酒听曲儿的舒怀察觉到这边的异常,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