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苏可儿不喜欢她,前世对她也不曾有过好脸色,只是再次听见这些话,还是会难受。
屋门打开,司徒长卿蹙眉看她,眼中满是心疼,开口想要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苏可儿站在后面,脸上没有歉意,看她的神情依然是厌烦。
那种眼神太过熟悉,前世她出嫁时,她也是这样送她出嫁,好似两人不是母女,是怨念很深的仇敌。
“不是说禁足不出来,倒还学会偷听。”
苏可儿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地上的瓷片,“就知道摆弄着些花架式,有什么用。”
冷漠的语气像是屋檐外的雪融成水渗入青石板,就算青石顽固,但也会被冰水侵蚀。
“娘。”司徒长卿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打断。
阿无走过来蹲下连忙收拾地上,不敢再惹主子心烦。
苏可儿打量主仆二人一眼,低叹一声,“进来吃饭。”
司徒嬛冷笑一声,充耳不闻,弯腰收拾残局。
“小心手。”司徒长卿伸手拉她,只是瓷片已经划破她的食指,血珠登时渗出,滴落在白瓷碎片上。
司徒长卿连忙从怀里掏出绢帕替她擦拭,苏可儿看到这一幕,眉头一蹙,“刮破点皮就要死要活,像什么样子,在京都待了两年,别的没学会,越发娇生惯养。”
司徒嬛收回手,垂落在身侧,双手握拳,看向苏可儿,眼尾气的泛红,“我是什么都没学会,我不配做你的女儿,我走还不行吗?”
“幺幺,别说气话。”司徒长卿踱步出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让她走,有本事别去国公府躲着,我倒要看看这京都谁还看得上你。”
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司徒嬛走出将军府,冰天雪地,漫天大雪,不知道该去哪?
回头着已经关上的府门,心中一股气憋着,她是不会认错的。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跑进雪里,思索着该去哪。
天寒地冻,身无分文,除了国公府,实在无处可去,但苏可儿把话说到那份上,她若是去国公府,届时李氏又少不了风言风语。
想想还是算了。
实在累了,随便寻了个屋檐,靠着墙角坐下。
早上早起也没吃什么,午膳更是滴水未进,此刻她又饿又冷,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回去认错也没什么,反正苏可儿说话一直都这么难听。
但……司徒嬛说不清心里的委屈,就觉得自己没错,外面那些人骂她也就算了,还要被亲娘羞辱,她真就那么差劲吗?
明明,明明在琅琊山,她还是最受宠的。
抬头看着屋檐外飞扬的白雪,她想起外公和师兄,山上的那些人才不会让她在冰天雪地里受冻。
想着想着,司徒嬛红了眼眶。
突然一辆马车经过,带着一阵凌冽的雪风,细数吹向屋檐下的司徒嬛。
脸上想是刀子划过,冰冷刺骨,还有部分风吹进她的衣领,顺着脖颈进入里衣,冷得她瑟瑟发抖。
马车突然停下,司徒嬛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忍不住蹙眉。
“哟,司徒三小姐,怎么一个人蹲在墙角啊?”永宁郡主披着一件大红斗篷,站在雪中,语气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