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沄看着严修远,沉默片刻,才问:“怎么卖?钱不是问题,你开价吧。”
“…… 。”严修远忙将背上的剑卸下来紧紧抱怀里,像护着什么绝世珍宝怕被人抢了似的,声情并茂道:“殿下,这不是钱的问题,此剑乃是草民家族世代单传,若是在我这断了,百年之后到地下,草民得被列祖列宗打死。”
所以不要觊觎我的剑好吗?否则我死后不得安息啊——。
顾景沄看向江玺,见他撅着嘴很想要的委屈样,只能拿出平日里哄骗孩子的招式:“他那把剑瞧着极为破烂,想必是随便捡了一块废铁打造的,风吹日晒的都生锈了,要杀只鸡估计都费劲,你要是真的喜欢,孤让人给你打造一把比他强上几百倍的剑,削铁如泥的那种。”
严修远对太子殿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叹为观止,他这剑都没出鞘过,怎么就让你瞧出破烂和生锈了?这可是把绝世名剑好吧,杀鸡费什么劲,把人劈成两半都没问题。
江玺砸吧嘴,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不要剑了。”
严修远松了口气,如果太子硬是强取豪夺的话,他也只能忍痛割爱,真真好险。
江玺在他要开溜时又道:“那你怎么卖?”
“……?!!”
严修远笑容一僵,双臂猛地环抱在胸前,随即迅速退后一大段距离,做出副良家少男卖艺不卖身、誓死不从守护贞洁的神情。
顾景沄额角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江玺:“你要他干什么?”
“习武。”江玺扒着顾景沄胳膊道:“我见过他的画像,话本里面说他能上天入地力扛九鼎,神通广大呼风唤雨。”
严修远目瞪口呆,这说得是我吗?肯定是,毕竟我确实挺厉害的,好多个江湖门派都请他去当宗主长老呢。
严修远正沉浸在江湖百姓们对我形象竟如此高大上的自傲中,却在听见江玺那句“话本里还说你能夜御九女”时,面上当即产生密密麻麻的龟裂。
什么鬼,这是哪个孙子随便造谣?除了他娘外,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神特么夜御九女,难不成有人顶着他的脸在四处采花?
这还得了!
严修远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迈开脚要去查个清楚,衣袖却被人紧紧抓住,江玺定定看着他,咬字清晰道:“师父。”
严修远:“……。”
呔,叫什么师父?他都没答应呢,怎么就叫上了!
严修远拜隐士高人为师,此番下山是打算行侠仗义个十几年后,就跟他师父一样找处高山流水的桃花源颐养天年,从未想过要收什么徒弟,要不然经常有徒弟送上门来,他现在早就可以自己开个门派了。
师父可是高危职业,他才不要。
但眼前这小屁孩,背后靠山贼大,拒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