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蹲在地上,仰头看半路折回的她的那个怔愣眼神。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心底都似漫起一阵即将捕住猎物的兴奋,只要看着他,她浑身起颤栗,滔天的好胜欲陡然窜起。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圆珠笔的按钮顶着桌面,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她轻拍了一下脑袋。
不能再想了。
林一砚再发消息过来的时候,是一张写满解题思路的图片和解这道题需要用到的知识点。
月明星稀,蝉虫短暂的生命在新一季已经走到了最后,室外一片静谧,室内只有水笔摩挲卷面发出的“嚓嚓”声。
房间里的灯久久未关,一旁的手机屏幕刚暗下,又因为有新消息弹出而不断亮起。
那串【大骗子】备注不知道何时被换成了原名。
【林一砚】
和祁嘉虞、郑冉冉的备注归为一类。
林一砚,我们好像真的是朋友了。
·
第二天上学,时澄月一到学校就找路梁的身影。对方坐在位子上,低头写着作业,时澄月有些好奇,她粗粗一眼扫过去,仿佛是在补昨天的作业。
时澄月把书包放下,坐到路梁面前,冲他打了个响指:“难得见你没有做作业。”
路梁听见她的声音,写字的手一顿,却没抬头:“昨天回家晚了。”
声音是不常见的漠然。
时澄月有些怔愣,沉默些许后她说:“我就说,公交车对你来说太不方便了,你应该让你爸妈来接的。”
昨天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道大题来自于上届宁城模拟卷压轴题,难度很高,路梁思考许久都没有做出来,他把笔阖上,放在桌上。
啪——
不轻不重的一声。
“我不像你,我家里没有车。”
时澄月从来都不是神经大条的人,如果刚刚她可以把那句话当做是路梁在忙着补作业而无暇顾及她,那么这次就是他在明显地释放着自己的不善意。
到底为什么会扯到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