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距离看着他纤长微颤的睫毛,眼神无法聚焦,因而涣散到晕眩。
细雨因风吹,斜斜飘着,她藏匿在他的身下,清楚地看见他的校服外套上划过颗颗饱满雨珠。
狭义相对论下,这一瞬间是良久,也可能只是片刻。
他的唇从她的脸颊上脱离。
脸上已经适应了那份柔软的触感,而今一击脱离,巨大的空虚感袭来。
他的眼睛在雨夜里湿漉漉的,和那因为沾了雨水而软塌塌的头发一起尽显乖顺可怜。
原来他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他看不见她微微张开的唇,看不见她眼里欲盖弥彰的羞意,看不见她不介意和他发生的任何肢体接触的暗示。
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你……”只一个字,却说得她差点咬到舌头。
一个字刚落下,他又猝不及防地低头。时澄月条件反射地闭上眼,只感觉到他的鼻尖在自己的侧脸上来回蹭了蹭。
她慢慢睁开眼:“你……你干嘛啊……”
林一砚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一次似乎不够,可看到她紧闭的双眸,于是落下的唇又变成了鼻子,攻略的目的地也从嘴角换成了脸颊。
他想了想,憋出一个回答:“信息录入。”
时澄月:“你是狗吗——”
“好喜欢你,时澄月。”林一砚打断她。
完蛋了。
她完完全全要被他俘获了。
她艰难地吞咽,努力想说出一句话好让暧昧的静谧不再声势浩大又放肆地蔓延。
“那你今天晚上回去可以睡着了吗?”
林一砚想了想,如实答:“不能。”
“怎么还不行?”
他沉默许久,最后别开眼:“因为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你了。”
笨蛋说起情话来的杀伤力也太强了。
她也好喜欢林一砚。
·
雨天的公交车真的很难等,时澄月想陪林一砚等车,他说雨会越来越大,让她先回家。然后两个人像幼稚的小学生,又像结账时抢着付钱的中年人,在原地无尽推拉。
最后,是林一砚在她耳边无可奈何地说:“时澄月,我们明天还会见面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非要垂下头在她耳边说话,不然为什么语气一定要这么温柔,不然为什么要用美色.诱惑他。
结果自然是道行不够的时澄月丢盔弃甲,红着耳朵说那明天见。
恰好是她说完明天见这三个字时,304路闯入他们的视线。
司机按下打开前门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