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了,没几年也就断气了,没儿子没女儿的,养老确实是个问题。”
江龙小镇周边旧时的山寨有个霸王叫歪叔,为了联合开发商搞定这个钉子户,他们悄悄做起了肮脏的买卖。
本以为听见歪叔嘴里说出了几句良心话,但不巧的是,歪叔并没有继续苦等下去的欲望,
“不过文秀啊,我们又有多少年的等法,让你一个人拖了大家的后腿呢?
小镇啊是要进步的,咱们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让所有人的生活都停滞不前不是吗?”
好一个一己私欲,好一个拖了后腿,一口一个小镇,一口一个苦等,总有些人把自己肮脏的生意描绘得天花乱坠,嘴里喷金。
傍晚的乌鸦在丛林上空飞过,文秀躺在那张年代久远的木床上,大拇指和食指紧紧夹住什么。
文静跪在床边,双手吃力地摇晃着姐姐,她好像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也要离她而去了。
文秀离开的那一刻,究竟在看什么?
是幻觉?还是心底的惦念?
冬日里的一束阳光照进了敞开的大门,金光灿灿,随之而来的一阵穿堂风,从神龛吹向了文秀奶奶的穿边。
她安详的样子就像在诉说摆脱尘世间所有痛苦的释怀,但地上被风吹得“咯噔”响的木梳仿佛在试图打破这间小屋的宁静。
原来,文秀奶奶跟妹妹一样,心底的希望在这间小屋里停留了一辈子:
文静离家之前打的胭脂就是妈妈留下的,而文秀呢?
文秀嘴上不说,却悄悄藏起了妈妈的木梳,她还清楚记得5岁那年,妈妈坐在窗边用木梳轻挑柔顺的秀发。
阳光明媚的仲夏时光,是妈妈和文秀两姐妹最美好的回忆。
年轻时候的妈妈红红的嘴唇、梳着一片齐刘海,长长的头发垂直竖立在肩膀后面,文艺且淑女,温柔而可人……
姐姐最后的希望,停留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妈妈没有再回来过。
……
文静诉说起这些往事时,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甚至能够从她的眼神里看见一丝悲凉。
但这种悲凉却隐藏着轻松和惬意。
真的很奇怪,文静奶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居然没有撕心裂肺地痛哭,也没有悄悄抹泪。
小春护送奶奶回家之后和奶奶聊起了这些陈年往事,心里五味杂陈,因为他忍不下心去让奶奶回忆起自己不幸的一生。
他只知道,文秀奶奶走得很安详,她在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一个幸福家庭的渴望,她在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爱人,不是友人,而是短短几年相处时光就能铭记一辈子的感觉,这是母爱!
但世间又有多少家庭是幸福的呢?
这些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民,只能靠自己的双手解决餐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