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些认为走不出的淤泥，最后，也就这般风轻云淡了吧！”暮色春归晚风撩，倩影波粼昔魂绕，鸦雀正浮鸣，她道：“短哉一载，终不过尔尔徒劳？” ...
免费阅读
“哼，你们一家子真可笑，老不像老，小不像小，行，那就一窝蜂都给拘进去，都能耐，我看那会儿谁好受。”
东风镇派出所，临时羁押室门口，副所长孙立恒一身便衣，冷哼嗤笑的蔑视着羁押室内的人教训，不屑而过，懒得再搭理。
羁押室内，中间隔着铁栅栏，两边分男女，原本关押着五人，此时只剩三人，看彼此不顺眼，均默不作声。
“元林村张兴朝一家，老子，儿子，女儿，前妻，小老婆……对了，还有个小儿子在外面打工是吧……”
外面，不知道谁在说话，似是正开始做笔录。
少时，身着制服一人走到羁押室门口打开门，不屑道：“行了，都出来吧。”
三人动身，再被带到审讯室内落座。
上首坐着二男一女，一人做笔录，一人手持执法记录仪全程拍摄，女的率先开口道：“真搞不懂你们，一家人，亲骨肉，能接二连三的干出吵闹乃至动手的事儿，都说说吧，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能怎么回事，你们看这像一家人吗？儿子姑娘，三四个按着他老爹一个人打。”另外两人尚未开口，小老婆赵凤率先阴阳怪气起来。
“你说能就说，不能说就闭嘴，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准备再来闹一场？”记录员不爽道。
赵凤怒目斜视，这才闭嘴。
张艺涵只笑看着这一切，转瞬，张兴朝接嘴，长叹一声，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闹成这样，从哪儿听说过，儿子打老子的？”
“没错，虽然我跟他们妈离婚了，可孩子，从小到大，我亏待过谁？”
“还记得那个时候……”
“你闭嘴吧，真亏你有脸说的出来，倘若你真像你现在所说的那么负责，一家子何至于此？”一会儿后，张艺涵越听越来气，倏然开口打断张兴朝的话。
“张艺涵，他毕竟是你爸，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吗？他说完你再说。”上首的女警呵斥开口。
心中懊恼，怒火蹭蹭往上冒，张艺涵回怼道：“对他，我还就真不懂了……”
“我让你闭嘴！”女警再度怒斥。
怒火於结于心，张艺涵只得死咬着牙。
“瞧，你们也看见了。”趁势，张兴朝手指着张艺涵，面色冷漠无情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老虎再毒，也毒不过有这样的儿女吧。”
“小时候我怕他们冷着饿着，大了，为了挣钱供他们读书，我骨头都挣响了……”
听着耳旁黑心肝的扭曲事实的话，一颗心无尽在绞痛，滚烫的泪珠儿之中，张艺涵那多少个日夜里缠身的梦魇，又来了……
吧嗒，吧嗒！
轰隆！
天色阴沉，时不时雷声轰鸣，小雨变大雨，说来就来。
2000年！
元林村，一栋老旧的土瓦房当中，外面下着大雨，屋内下着小雨。
一声惊雷炸响，四岁的张艺涵吓了一跳，朝着母亲赵雪娥的身旁怯弱的躲去。
此时，赵雪娥正往屋子中间，红砖堆砌起来的火炉里添炭。
煤炭的质量并不好，里面有很多硫磺等杂质，往火里一喷，那呛人足以窒息的气味瞬间弥漫满了整个屋子，叫人不停咳嗽，根本顾不上孩子。
哐当。
转身，赵雪娥将铁锹往高高的门槛外面一丢，咳嗽着回头，嘴里没好气的念叨着，“这鬼天气，难道被谁捅个窟窿漏了不成？简直下个没收留。”
瓦房不大，还分隔成了两个小间，外面是山上开采下来的大岱石混着黄黏土堆砌的。
两米多高的高度处，横七竖八都是粗大的木头做为横梁，除了搭树梯的位置留着口，上面完全用竹子编制铺垫，作为晾晒玉米，堆放粮食，杂物等的楼箴。
在往上，依旧用大圆木的梁支撑，中间添加木条，做出勾缝，最后才从外面，往上头盖土瓦。
雷声减弱，张艺涵往砖炉旁靠去，屁股下坐着蹩脚的木板凳取暖。
清秀圆嘟嘟的小脸天真无邪的抬眸看向赵雪娥，稚嫩的声音响起，她道：“妈，咱们家怎么总是下雨啊。”
“你看，这是我用小锄头挖的水沟，雨水淌了那么久，一直没干过呢。”
瞧见她小手指的位置，赵雪娥哪儿能没看见。
虽说这瓦房不是土墙房，相比起村里其他人家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可年代久远，时间长了啊。
屋顶上的土瓦早已经烂了不少，家里的大人那是捡了又捡，甚至还用了不少茅草，油布啥的补贴盖在上面。
天晴还好些，可遇见这样的狂风暴雨，茅草油布啥的顶什么用？
外面下大雨，屋子里下小雨。
地板还都是黄土，没个水泥板，一下雨，整个家里都像泥沼似的，大人都得小心，别说还有三个娃。
张艺涵这作为，那还是赵雪娥教的。
从上楼箴的位置，接壤漏雨的地方往门口挖一条小沟，不至于漏雨的时候，整个地面都是湿的。
女孩子比较乖巧，更贴娘，张艺涵就一直守着这条小沟。
哪知。
当前听她这话，赵春盈心里一酸，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谁让他们赶上了这样的世道，生在了农村，还遇上了这样的人家。
无尽的苦日子，看着三个孩子，赵雪娥那是一点儿盼头都没有。
缓了缓，赵雪娥才道：“涵涵，去，到里面跟哥哥弟弟玩儿。”
“等会儿妈妈要煮猪食了，等会儿给你们烤点儿土豆。”
张艺涵这才应声跑了进去。
咻咻！
里屋，七岁的张驭风带着三岁的小弟张驭霖，正争抢玩儿着手工制作的陀螺。
这是用线带动陀螺急速转动，实际上就是一根粗麻线，半截玉米杆子穿透，极其简单，那声声的尖啸就是陀螺旋转发出的声音。
“哥，你都玩儿半天了，给我玩会儿。”张驭霖上前抢夺。
“来，给你。”张驭风也没强占，笑着照顾弟弟。
张艺涵跑过去，笑嘻嘻的凑近俩人，看着他们玩耍。
“艺涵，你不守着你的小水沟了？”张驭风回头笑问道。
“妈妈说要煮猪食，让我别在外面碍手碍脚。”张艺涵回应。
“哈哈哈！”
“驭霖你真笨，来姐姐教你。”
见张驭霖两手拉着线甩了半天，陀螺拉扯转不起来，张艺涵笑着从他的手中接过，小手一边细心的比划，一边给张驭霖耐心的讲解。
不时，陀螺又扯转出了尖啸的声响，姊妹三人开心的笑着，环境虽苦，屋子内漆黑，这画面，也算温馨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