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呵成,没用多长时间,这里就从欢愉的恋人屋,变成了地狱般血腥的刑场。
父亲很满意,鹰一般的眼弯了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认为这么做,足以昭示他全然看不上的儿子,并且继续将懦弱的妻儿,掌控在手中。
隐奇捂着脸,他疯了,他无力的趴在血泊中,将自己染成尸骨的颜色,大喊大叫,垂死挣扎。
在反复无数个痛苦的日夜,疼痛到昏厥又醒来,他恐惧到无以复加,噩梦连连。
心中原本柔软的母性,如同小鸟被折断羽翼,不复再来。
到了第七天,他终于彻底清醒,也正是那天,他变得无比冷漠。
瞳仁中,本来清浅仁慈的棕色,暗下去,变成了两潭死水。
画面一转,隐奇面无表情地在雕琢着什么,他捡起骨头拼拼凑凑,最后雕刻成了一尊天使。
天使拥有少年的稚嫩又灿烂的脸庞,上半身赤裸,这尊雕塑被巧妙的,做成了台灯底座;
原本按压隐奇的手掌,此刻举着暖色调的灯球。
昏黄的光,照亮了隐奇神情里的浮夸,属于他从未有过的激昂。
他疯狂过后,彻底裂变。
失去爱,会让人变得彻底绝望,变成了刻骨的残酷,失去所有底线;
或许只有如此,才能“活着”。
后来,家里给他介绍了“适合”的妻子,也就是偌萨拉(依薇)的母亲,他木然接受。
又过了很多年后,他开始在冥魔女子中,翻来覆去地找寻,最终确定了一位绝艳超凡的,目的就是让她为自己生孩子。
生一个,酷似当初少年的小孩。
他的目的达成了,当西夜出世的时候,他曾快乐过一天。
可二十四小时过后,这难能可贵的快乐,又再次被灰黑色的沮丧填满,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
于是将西夜放在地窖中,只是他不舍,又请了照顾的人;
隐奇对西夜的感情是复杂的,他生来不喜欢女子,生育他,只是为了祭奠被破碎的爱情,心智中最后的一点散碎的爱。
在西夜长成十几岁的少年后,反复唤醒过隐奇对初恋的回忆,一丝丝奔赴他,又一丝丝被骨血殷红的画面,撕成粉末。
后来的隐奇,浑身上下除了漠然,就是怨恨。
或许白龙神一世的影响强烈,或许这就是隐奇命运的轨迹,他因父亲的所作所为,逐渐唤醒了心中的恶性,厌恶一切。
如果失去了爱的感受,那么恨也是一种证明活着的动力,他想到了毁灭。
他没有的,世人也不能拥有。
今生那副正经虚高的样子下面,隐藏着一颗陨灭世事的心。
每一个傀儡娃娃,都沾满隐奇的心血,她们带着“失去”之情,眼中充斥着麻木不仁,伴随毁灭被称之为“爱情”的信念。
降临人间。
“有一种东西,叫做趋利避害。那是世俗人最喜欢的,私房蜜糖。”今生的隐奇,汲取了东方智慧。
他知道何为反其道而行之,如同依薇所说的故事,命运是需要直面的。
越规避,爆发起来的时候,越不可逆。
趋利避害,糖中砒霜。
…
画面继续沉浸在前世。
没想到,后来女儿若萨拉发现了这处地窖,在地窖中找到了抱着膝盖,坐于角落的弟弟…西夜。
那时,他身边只有一方小小的透气窗,大部分在地下,三分之一在地面,透进来的月色,血红。
流淌着冥魔族的血液,西夜和当初的少年一般,对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姐姐,浅浅展露体内的能量。
毕竟是隐奇的女儿,对于冥魔难以抗拒,他的一切,对她来说是足以摄魄的。
央求父亲带他出去,也成了必然。
隐奇深感不安,害怕女儿因此不受自己的控制,于是将西夜身上夺人心魄的能量取出,做成一圈黑色的项链,戴在若萨拉身上。
这抹能量足以弥留几世,在依薇见到修行人的时候,被一眼洞穿,所以为她做了个法器,成为了今生的戒指。
…
画面至此,也就结束了。
虞初讶异无比。
正当她懵圈的时候,依薇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