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梦见她。
还是相同的事情,我第二次放弃了她。
醒来痛哭。
眼泪鼻涕全挂脸上。
怎么在梦里也留不住她?
于是噤声,最后大声哭了出来。
醒来前,我和她坐在一起吃饭。
我向她坦白,手术成功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二十。
明天手术也许明天就走了,不手术还能多拖一阵子。
在梦里我奔走一整晚。
无数次跟医生,或者是梦里觉得很厉害的医生确认,手术是否只有这么点几率。
所有人都叹气。
所有人都摇头。
跟我说是的。
梦里我在医院奔走,一会儿陪她一会儿,一会儿到处跑确认手术的问题。
一切就像回了几个月前
她还是很乖,很听话。
但比在现实里的那几个月,病得更严重。
在医院楼下的火锅店
我问她还做不做手术
她说是不是医不医都差不多,笑着吃饭跟我说,她知道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梦里的成功率甚至比当时现实里的更低。
我终于不用考虑钱财。
不用考虑之后她是否恢复得很差需要很贵的护理。
不用考虑是否她以后无法自理。
但却要承担只有百分之二十成功率的风险,以及最后哪点时光是否是在手术台上度过的。
醒来我几近崩溃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原以为已经过去很久,到她离开之前,我已经哭到麻木,哭到再也哭不出来了。
但事实上。
是的。
我睡不好。
我不敢睡。
不熬到困倦,我一闭眼就是那阵子的回忆。
熬到困了睡了。
要不就是东奔西走恐慌的梦境,要不就是反复忆起那段时光。
看到很乖的她,跟我说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