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母的心情都一样,沈梅英当然也希望俞锐能留下来,可顾翌安的父母呢,又何尝不希望孩子就在自己身边。
惊讶过后,沈梅英微微皱了下眉:“我只是问问,不是要逼你们做选择,无论是留在北城,还是去美国,我和俞锐他父亲都不会反对。”
顾翌安说:“我知道。”
这些早在回国之前,顾翌安就已经想好了。
俞泽平身体情况摆在这里,还有八院神外,周远清,陈放,赵东。
好友,恩师跟父母,俞锐全部的牵挂都在北城,顾翌安就没想过要把俞锐带走,更不会让俞锐为难。
他需要的只是俞锐,其他所有的一切,他什么都可以放下,什么都可以解决。
沈梅英看着眼前的顾翌安,脑海中再回想起大学那会儿的顾翌安,一时有些恍惚,也有些感慨。
她轻叹口气,缓声说:“这些年你不在,俞锐就一直住在杏林苑里...”
“家里明明有房间,离得又近,我跟你伯父也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让他搬回来,可他始终就不肯...”
“虽然俞锐嘴上跟我说你俩有缘无分,可我的儿子我清楚,他一直都在惦记你,没忘记过...”
说到这里,沈梅英眼眶都开始红了,顾翌安心里一酸,赶紧抽出桌上的纸巾给她。
沈梅英接在手里,侧过身,擦掉眼角那点湿意。
人从来就不是单独割裂的个体,一个人的喜怒哀乐,尤其是那些或激烈或浓重的情绪,避无可避一定会传递给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们年少时爱得热烈滚烫,分手也像余震一样,无端牵连到身边许多人,家人排在首位,其次是最亲近的几个朋友。
看沈梅英这样,顾翌安心里也难受,他自责道:“是我的问题,是我让他等太久了。”
沈梅英摇头跟他说:“我不是怪你,你是好孩子,俞锐能跟你在一起,也是他的幸运。”
她看着顾翌安,眼里含着明显的水光:“我就是想起他这些年老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心里有些难受...”
顾翌安站起来,走到沈梅英身边,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借此传递一点安慰。
又过了一会儿,沈梅英渐渐平静下来,抬手示意顾翌安坐下:“今天进门的时候,知道为什么你伯父要让你改口吗?”
顾翌安一愣。
沈梅英笑着解释:“让你叫声伯父,以后你就是家里人了。”
“老师...”顾翌安刚出口,又换了称呼,“伯母。”
“以后不讲究,老师院长也好,伯父伯母也好,都一样,叫什么都行,”沈梅英说,“你们俩以后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