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旅途是未知的,只要祂不愿意见到我,我能找到祂的概率几乎为零,毕竟,谁会见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呢?
除非是我用书上含糊不清且可能有错误的咒语召唤祂,但我很有可能会因此召唤到一个更加可怖的怪物。
夜深了,我蜷缩在一个稍微完整的一处破屋之中,夏日的凉风依旧有些寒冷,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点燃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精疲力尽地想要就这样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我好像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在暗中一直悄悄地盯着我。从很久之前我便见到过。
但我分不清究竟是我真的被窥视了,还是因为祂在我的心中造成了如此深重的心理阴影。
我无暇思考,只想就着睡意,让身上的疲劳得到缓解。
或许是一连几日没有碰见士兵和战役让我放松了警惕,即便我因为害怕明亮的火光会吸引敌人的目光,调暗了煤油灯的亮度,但我还是疏忽了。
一阵轻微的响动让我从梦中惊醒,我猛得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腹部出血的红发士兵瞪大眼睛举着枪,黑黢黢的洞口面对着我。
我这才明白原来附近真的有人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这并非幻觉。
于是,我立刻害怕地举起手,而对方在看到房子里面只是一位狼狈的妇人之后,如释重负地放下枪,倒坐在了地上,沉重地喘息着。
漫长的沉默,整个房间像是形成了一个良好的平衡,两者都不敢轻易靠近对方。
突然,他用着一种浓重的英腔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意识到是英国人,我松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道,“我是从伦敦过来的。”
他似乎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但很快,他的话语之中略带一丝祈求,手掌紧紧地捂着已经变成暗红色的腹部,“女士,您能、能帮我看看我的伤口吗?”
我一愣,在看到他此时并不太好的状态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而后又轻轻地揭开他腹部的衣服,暗红色的鲜血立刻汩汩地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手指。
这立刻吓到了我,我立刻双手用力的按住了他的腹部,以免他失去更多的血液。
一时间,我感到慌乱至极,四处查找着周围,想寻找什么能用的东西。
“包里……包里有绷带……”
他的语气愈发虚弱了,而我顾不上那么多,立刻伸出一只手,试图从包里面找到他所说的绷带。
包扎对于我一个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医术的人来说非常的困难,我记忆中大部分医生都是庸医,认为放血治疗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即便后来我被送往医院之时,那位年轻英俊的医生让我见识到了医学进步,且对我和我的伤病非常照顾,但他后来便突然离开这家医院,据说是被送往战场了。
我一手紧紧地按住腹部,一手在他果露的腹部上缠绕绷带,血液稍稍洇湿了雪白的绷带,但血液还是很快被绷紧的后纱布止住,让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正一边缠绕一边思索该如何打结的时候,我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