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方才看永和宫的宫殿装饰一时间看得呆了,被额娘拉着袖子提醒,这才大梦初醒地乖乖跪下叩头,学塞合里氏的模样请安。
淑岚忙不迭地将二人搀扶起来,“何须多礼,快到里面坐。”
方才她在担心自己感情不够,要演技来凑,谁知她扶起塞合里氏时,瞧着她起身时不利索的腿脚,还有她扬起脸看自己笑时,精致妆容下掩盖不住的老态,当真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起转来,“额娘的腿疾,这些日子还犯得厉害吗?”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老毛病了。”那妇人笑得脸上笑纹更深了,“承蒙娘娘惦记。”
“快进屋吧,屋外面风大。”淑岚欲盖弥彰地转头过去,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才换上一副笑脸将二人迎进了里屋。
待到坐定,淑岚见自己这妹妹,倒当真是羞怯得很。
原主的记忆里,这妹妹也一直怯怯的,安静的,像只小兔子,如今多年未见,认生也是必然。淑岚便再次拿出自己的制胜法宝——点心礼盒递到她面前,以拉近自己和她的距离。
“你阿玛说,不是不想让我来宫里探你,而是这些年家里没能给你多大帮衬,惭愧得很……也不好意思妄求皇上的恩典,怕皇上厌弃,又迁怒于你……”
待一阵寒暄过后,塞合里氏又说起这些年的难处来。
淑岚又是一阵心中泛酸,虽然这些年不曾来宫里探望自己,想必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家人”也时时念着自己的吧。
宫中有些并非出自名门世家的嫔妃,一旦由宫女被点选为嫔妃之列,家里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恨不得敲锣打鼓横行霸道,自称国舅爷,更不提倚仗着宫里娘娘的旗号出去做不法之事,走门路,买官职,再让这娘娘帮忙擦屁股,全然不顾自己的姐妹女儿在宫中是不是过得辛苦。
从前淑岚做巧克力工厂时,如此有油水的行当,家中都不曾托人求个管事官职,想必是真的不想走后门来拖自己的后腿吧。
想及此处,淑岚便更好奇今日额娘和妹妹进宫的来意了。
“额娘,这里也没外人,您就直说吧,今日是所为何事而来呀?”淑岚问道。
“咳,也不为别的,是为了你妹妹的事……”塞合里氏见淑岚直奔整体,也不再客套,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乌雅淑乔扯了过来。
淑岚瞧着那小动物一般不作声,只埋头吃着巧克力的妹妹一听到这个话头,白皙的小脸立刻肉眼可见地通红了起来。
莫不是这酒心巧克力里的酒还得再放少点?淑岚想。
“额娘——!”她小声抗议。
“有什么可害臊的,今日不就是同你姐姐说这事来的么!”那塞合里氏对小女儿的害羞颇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