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桢依然低着头,手指摩挲着筹码,平静又冷淡。
按照原定的轨迹,盛恩颐这家伙将在几年后,将南京路一条街输给了浙江那位卢少帅。
这次自己突然南下,算是提前截了胡,南京路这条街就要落到本少爷手中了。
“就这么办吧。”
顾燕桢淡淡发了话,赌场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上海这块风云地,天天上演着不同的神话,像今天这般疯狂举动还是第一次发生。
今夜过后,金屋,赌神,盛七公子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舆论高潮。
游戏不急不缓持续进行中,顾燕桢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样子。
对面的盛恩颐突然变得冷静,全程沉稳不多言,似乎在酝酿什么大的计划。
围观的客人互相之间打探这个平地冒出来的言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议论了半天,谣言传了一大串,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
袁寒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瞧着故作高深的顾燕桢,装模作样的戏弄早已沉不住气的盛老七。尤其是看到老弟唇边的那一抹假胡子,情不自禁的就想笑。
高冷,生人勿近,这还是老子认识的燕桢弟弟吗?
这货明明是个逗比,偏要装成高岭之花,实在搞不懂。
哼,他少年老成,想要装赌神,保持逼格,我可是稀里糊涂成逗比了。
袁寒云心里碎碎念的这会,赌场气氛陡然变得紧张,筹码一轮一轮往上加。盛恩颐情绪激动,血脉喷张,心态完全失控,似乎一触即溃。
豆大的汗珠沿着两鬓不停往下掉,他悄悄擦了擦汗水,偷偷打量对面的言先生,发觉那厮竟然心平气和,淡然自若。
不信,他一定是装的,这么大赌注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这孙子最会装了,一定是假象。
盛恩颐自我安慰了一番,毫不犹豫的将一大摞筹码押上,孤注一掷,抗争到底。
顾燕桢冷冷瞧着盛老四的一举一动,确认对方心态已崩,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将最后的筹码,一把梭哈。
双方互揭底牌,顾燕桢也没做多想,随手将牌面翻开摊在桌子上。
盛恩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颤抖着手悄悄掀起扑克牌一角,还没看清牌面,就紧张的将扑克按在桌面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焦虑不安的眼神四处张望。
“盛老七,心虚啦,揭个底牌这么磨叽。”袁寒云不怀好意的嘲讽。
“你胡咧咧啥,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盛恩颐不服气,一把将底牌拍在桌子上,眼睛死死盯着扑克牌上的数字,胸口猛的像是被大石堵住。
他擦了擦眼睛,再次瞧了一眼扑克牌,不敢置信,也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
顷刻间,脑子里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崩塌了似的。
顾燕桢装深沉装的有些累了,饶有兴趣的盯着盛老七的脸色观赏,眼看着对方脸色由煞白,渐渐又憋红,心里颇为玩味。
“盛七公子,你没事吧?”
盛恩颐抬起头,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我就是在想,以前未曾见过,也没曾听过言先生,不知阁下来自于哪里?”
“阿拉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