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抽搐起来,使出了浑身的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不,不要……青霭……”
“我们不会碰你妹妹,做坏事的是你,我们只杀有罪之人,和你们锦衣卫走狗不一样。”
他举起手里一把长刀,朝后一扬,刀锋闪耀着寒意,待长刀挥下来之际,便是我身首分离之时。
死在仇家手里这种结局不是没想过,但真没想过会是今天,会是现在,这太突然了,我毫无准备。我才刚见完董君白和他分开,他俊秀的侧脸还能清晰地在我眼前浮现,我原本正要回瀚王府,继续忍受雁长飞和他一起生活。
现在好了,再也不用去忍受雁长飞了。
我合上了眼,下一瞬,却听见巷口有人怒喝:“住手!!”
声音洪亮,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快而有力的脚步声,刀剑相撞的声音,来的都是习武的人。
是锦衣卫来了么?
我费力地想要撑开眼皮,却只能从一线缝隙里看见一双长靴出现在我面前。
“枫儿?!枫儿!!!”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嘶吼。
我听不出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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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巷里青砖路上流淌着鲜红的血,刀剑散落一地,我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肩膀和腿都被钉住了,一动就疼,但最疼的还是肚子,里面像有千万把刀在扎,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
我难受,却叫不出声。
一双干净的长靴出现在了视线里,我撑起眼皮朝上看,果然是董君白那张温柔俊雅的脸,他皱着眉一脸担忧:“枫儿,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我努了努力,喉咙有声音了:“董君白……我的肚子……好……”
“什么?”董君白没有听清,侧过头将耳朵对着我。
我使着劲儿,带动浑身都疼,发出一个清晰的字:“痛……”
“哪儿痛?枫儿?哪儿痛?”忽然一个粗糙厚重的声音在旁边炸雷似的响了起来,“你聋了?没听见他说痛?!快给他用药!!有什么药都给他用上!!”
我睁开眼,周围事物清晰起来,我看见自己躺在瀚王府的卧房里,床边一个白山羊胡老头正抹着头上的汗道:“能用的药都已经用了,什么药都用上去岂不是更乱套?”
而山羊胡老头身后则站着雁长飞,他个头高,站在别人身后也不会被挡住,正皱着眉毛看着我,一双眼睛红得竟然像兔子,声音也发颤:“枫儿,你哪儿痛?能说得出来吗?或者用手指出来。”
我说不出话来,正好手是搭在肚子上的,我食指动了动,在撒了药粉的伤口周围点了点。
雁长飞:“肚子?”
我精疲力尽,又合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听见他们在说话。
“怎么他会说肚子疼呢,他伤最重的明明是背上和腿。”
“他这情况确实不对,老夫再诊一诊。”
“这,他肚子里……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