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烦意乱,也无意去追问雁长飞的答案,闭上眼睛沉进一团模糊的梦里。
再醒来人已经在床上,屋外天色沉沉亮着,阴天仅靠日光难辨时辰,问了一声,门外即刻有人应:“午时初刻,厨房备着热饭食,卢大人可要起床用饭?”
“不了。”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总之也无事可忙。
却听外头忽然有个声音说:“让厨房传菜过来。”
守门人应下去了,接着门“吱呀”一声轻响,我背对着,听见脚步声从门边至屏风,稍停一停,绕过屏风,最终在床边站定。
“醒了就得吃东西。”
我闭着眼:“老子没醒,不吃。”
“张闻负荆请罪来了,你吃饱了,有力气揍他。”
“我要他命。”
雁长飞又没声响了,不多会儿,饭菜送过来,雁长飞带上门出去,留下满屋子饭菜香气,我嗅了嗅,辨出荷叶鸡腿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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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小屋是三天之后,三天的闭门思过,我以为青霭这丫头应该能乖上许多,不想过去之后,发现小院里压根没她的人影。
“人哪儿去了?”
院子的婆子和丫鬟,你看我我看你,却低着头不吱声。
“卢青蔼让你们瞒着?”我冷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瀚王府,你们看丢的人是瀚王府的客人,她人要是在外边丢了,你们能担待得起吗?”
话音落,院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扭头一看,卢青蔼跨过门槛进来了,一手拿只糖人,一手拿支杖头傀儡,雁长飞稍慢她一步进来,两手提着一串纸包,香气扑鼻,不消问也知道是吃的。
青霭原本心情不错的样子,一见我神情就变了,脸耷拉下来,哼了一声,快步进了屋里。
雁长飞道:“青霭在府里闷得太久了,怕闷出毛病来,本王带她出去走走。”
我只觉得脑袋像是又挨了一记闷棍。
青霭到底与我何愁何怨,先是和女人纠缠,又是和太监纠缠,才把她和张闻拆散没两天,她就和雁长飞好上了?
我真心疼张闻,卢青蔼这么薄情寡义朝秦暮楚,他知道吗?
况且她之前不是不愿意嫁给雁长飞吗?若早知道她今日会和雁长飞好上,我当初又何必要替她嫁进瀚王府?
谁愿意给卢青蔼当哥谁来当吧,老子不想当了,她爱如何就如何吧。
我浑身疲惫,回屋后直接倒在床上。
雁长飞跟在我屁股后面进了来,悉悉索索拆着纸包:“中京城吃食着实多,这些年又多了许多花样,好多东西在大漠是吃不着的,起来吃点儿?买了姜虾米、炒螃蟹、糖脆梅……”
我翻身坐起,一声怒吼:“你敢打卢青蔼主意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