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掠,卷起白须飘扬。冉廆将黑子棋盒拿到跟前,旋即拾起一子继续下。
——“老爷子,你我道不同,为何要选我担当大任?就不怕我将你的宝贝门派给毁了?”
“哒”,黑子自断生路,背水一战。
——“吼呵呵,你是疯子,藏锋亦是‘藏疯’,我等同道,不过殊途。于老朽目中天路已现、白鹤待候,藏锋门需要盛强之人带领,方不会泄势。你疯但明白,乃最好之人选。”
白子围堵。黑子发狠,不畏牺牲,疯狂杀敌。
——“可惜,我没有居安一隅的心思。老爷子,疯子不愿居安,疯子只会寻那更为疯狂之战场,而后征服。生于狂,死于疯,荆棘披身,血浸骸骨。这才是我的道。”
“哼,疯子。”冉廆笑语,棋盘之上,黑子杀出重围。
……
离朝走入松树林时,背后兀的刮过一阵风,她狐疑地转头一看,只隐约瞥见两个急匆匆的身影,其中一个很像是太行掌门。
倒也无甚可在意,她转回头继续向木屋行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该说些什么,然而她满脑子只有君姑娘的音容笑貌,那些抄过见过的文字半个都挤不进来。可不说些什么,会不会让君姑娘觉着无趣?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离朝皱着眉,有点不安。说来斗武之前绍兄说过——“姐姐近些日子在研读兵书”。嗯……不知君姑娘可喜欢探讨兵法战役否?
不知不觉,已是可以瞧见木屋,她霎时抛弃乱七八糟的想法,面上自然挂起了笑,步子也快了些。
待得到了木屋门前,她稍稍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随后伸出手敲了敲门。
然,毫无响应。
莫非君姑娘还未起?如此猜测着,离朝抬头看了眼顶上的大太阳,当即将这猜测否决。
除非身子不适或疲惫至极,否则君姑娘不会这时辰还未起。想到此,心下冒出担忧,她又敲敲门,还尽量压住声音,唤了一声:“君姑娘?”
“何事?”
清灵之音自身侧响起,离朝眨眨眼,心下松了口气,偏过头,刚吐出一个“无”字就顿住,而后缓缓瞪大眼……
暖阳之下,热气氤氲。云上仙子于内着一件贴身单衣,锁玉隐现,于外罩一件藏青道袍,墨与白相得益彰。且见若绸雪发携了露珠,柔顺垂于肩,少有贴于颈,又仙子温容,瓷玉冰肌,似覆薄纱,似承露泽,润而稍彤。
瞬间血气上冲,自鼻间喷涌,离朝竟是不争气地软了脚,且身子一仰要向后栽去。
见状,挽君衣无奈捉住她的手腕,阻其后仰之势。因着手下烫似生火,眼前人鼻下又垂“红缎”,是以不禁生出疑惑——莫非又是流灵作怪引了内炎?
不论如何,她先拉着这步伐飘浮的傻瓜进了屋。
屋内,因闭窗而稍显昏暗,挽君衣便先将迷迷糊糊的离朝安置在榻,之后到窗边打开窗。刹那,凉风携光飘进,驱走昏暗,却也让她微微打了寒颤。
目光一直追随着心上人的离朝立马回神,匆匆行至她身边,将刚开的窗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