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十之八|九也是有这种感觉的,她这几日休憩时总是蹙着眉,神色凝重又掩藏着不安。明明不久前亲近时还可暂且抛却杂念,现下却是亲近时也夹杂着忧虑。
离朝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要与君姑娘欢欢喜喜什么都不担心地享受彼此的亲近,也不想见君姑娘如此疲累忧心,尤其这几日自己没能全然护她无恙,让她受了些伤。
轻抚君姑娘手上的纱布,她的心复又抽疼起来。这伤口颇深,不知何时才能好,不知君姑娘现下还疼不疼……
许是察觉到离朝情绪低落,挽君衣挣扎着睁开双眼,却只能是半睁,眼皮实是坠沉得厉害。她动了动手指,牵动得伤口发疼,因此稍稍清醒了些。
“君姑娘,我没哭。”
未待作问,这傻瓜便带着点哭腔如此说道。挽君衣抵抗着睡意,浅笑,温声轻语:“傻瓜,若想哭哭便是。我是你的妻,于自己妻子面前,何需忍耐这些。哭罢,我在这儿。”
“……好。”离朝轻应,泪水即是汹涌,对君姑娘的心疼,这几日的不安,对前路的恐惧,尽皆于此刻爆发。
她抱紧怀中的妻,呜咽着。她的妻则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脸颊,拭去她的眼泪,轻唱着安抚人心的歌。
这歌就如君姑娘的声音一般,清灵温柔,像是源自那悠远的雪山之巅,像是幽静山林间的歌,澄净无暇。
“君姑娘,这是什么歌?”离朝便因此渐渐平静下来,泪珠也渐渐不再掉落。
“雪山的歌,不知名。儿时娘亲常常唱与我听,据说是雪山山间灵物为雪山祈福时所唱的歌,能让人心境平和,心生惬意。”君姑娘这般讲的时候面上覆着温柔的笑,蕴藏几许怜爱,清澄圣洁,仿佛她即是雪山的神灵……
对,君姑娘就是我的神灵!
思及此,离朝露出傻兮兮的笑,明明眼角还挂着泪珠。
怎得如此可爱?
挽君衣眉目含笑,心愈发柔软,不自觉地伸手捏了捏这傻瓜的脸颊。
“君姑娘,咱们一定要出去,我想打败黑斑星之后与你成亲。咱们可以去云中竹林,竹叶镇的大家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嗯……若你不愿的话,我便随你走,总之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去哪里我都可以……”
说着说着,离朝渐渐扛不住睡意,一眨一眨地垂下眼帘,悄然沉入梦乡。
“愿意,我亦是有你在,去哪里皆愿意。”挽君衣轻轻一语,凝视着这惹人喜爱的面庞,悄然靠近,落下一吻。旋即便见这人于睡梦中还不忘傻笑,她实是忍俊不禁,遂朱唇轻衔着“傻瓜”二字,头枕着她的肩膀,随她一起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悠悠转醒。睁开眼的刹那觉着这周围都亮堂了些,兴许是到了白天?也不知这里如何透得进光。
“君姑娘,走吗?”离朝微微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人,脸颊贴着她柔软的发,心下尽皆是满足。
“嗯,走。”君姑娘应是刚醒,声音颇有几分酥|软,好生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