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撕扯她受伤的腹,自伤口的裂缝剜出血珠,随着风砸在穷追不舍之人的脸上,作热气之饵食。
热气愈来愈近,双腿还在拼命摆动,火红的衣袂还在翻飞,可神志已是趋向迷蒙,唯有执念扯着一根弦,拉着她往前冲。
她伸手,仿佛要抓住那缕清寒游丝,抓住自己妻子的手,然而……
“小丫头,你死定了!”
话语清晰在耳畔。
“呜——!”突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蔓延至整个明月林,“绊住”秦英氏的脚,其回首望向那声源处,面露纠结。
至于离朝,她全然未听见,只是闷头往前冲,耳内发鸣响,腹部伤口完全崩裂,涌出的血顺着她的衣摆往下滴,眼前也已是昏花。这漆黑的夜就好似内心的虚无之地,只有那一缕清寒游丝能带给她明亮与希望。
终于……
一点打斗声钻入耳朵,离朝身子前倾,一手前伸,一手捂着腹,脚下已是无力。
“沙沙”,树叶划过她的面颊,画出红线。树丛将她“吐出去”,等待闷响……
“噗通。”
疼痛却是未袭至,许是因着已经麻木。可为何身下这般柔软沁凉,鼻尖还萦绕着丁香花的清香?
思绪不清。
动动压于己腹的手,有些木,勉强地抽出、上移,离朝想将睁不开的眼睛揉开,却是半路遇到阻碍……唔,这是什么?软软的、浑圆的?
捏。
“嗯……”细细的轻哼飘出。
还想捏。
但是被一份寒凉制止。
神志不清的离朝微微蹙眉,想挣开抓住自己手腕的寒凉,可惜无力,同时神识愈加下沉,嘴唇不自觉微启,喃喃出三个字——“君姑娘”。
“傻瓜。”轻轻一语,挽君衣无奈地抱着怀里昏过去的人坐起来,抬眸看一眼不远处正缠斗的几人,她挪了挪身子,背对着他们,将怀中人小心放于平地,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与纱布,给这惨兮兮的傻瓜包扎……难免鼻子发酸,心疼得很。
在她们的不远处,暨和君正被几个蒙面人围攻。这些人无一例外腰间系挂一枚红铜钱。
已脱离隐血楼的孟嗣与勿疯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