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沉默和恐惧仿佛会传染,迅速弥漫了整个院子。
纪若愚也正看着来人,还有……他身后的人,一张脸刷的变得惨白。
身边的人在抖,小心翼翼地接近他,附耳嗫嚅道:“我……我没看错?那……那是……云镯?!”
其余人都反应过来,里里外外一片哗然。
“怎……怎有可能?”
“他是鬼吗?”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不是我……”
“快跑、快跑啊!”
“他们来找我们索命了!”
……
整个场面乱成了一片。
喧哗声中,杜若水如入无人之境,牵扯着纪云镯的手,穿过人群径直来到纪若愚面前。
他漆黑的眼睛紧攫着纪若愚,将纪云镯推到自己身前,手按着他的肩,以一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还记得他吗?”
“云镯,他是你爷爷,你唯一的亲人。”
第34章
纪若愚捏着杖头的手已经汗湿, 和杜若水对视一刻,又看向一脸懵懂的纪云镯,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的纪云镯看上去很不对劲, 似乎完全不认识他。
纪若愚心念电转,转眼竟恢复了平静,从座上缓缓立起来, 敲了一记手杖,扬声道:“镇静!”
“难不成都忘了他是什么人?”
“我是云镯的爷爷, 他最亲近的人,我分辨得出来——这人不是他!”
“是这姓杜的施的妖术!”
短短几句话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院子里嘈杂混乱的声音消歇不少,一众目光惊疑不定地集中到他们身上。
然而杜若水这次来既不是和他辩论,也不是和他讲道理的,他疾呼一声:“喜煞!”
新娘应声有了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只感到一团红影从眼前掠过, 一双玉手白刃般闪动, “嗤”的一下——如一把尖刀捅破千层白纸的声音, 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蓬炽热的血喷洒而出, 杜若水适时将纪云镯拉到自己身后, 那鲜血便只溅在他脸上。
桌上出现了一个空缺, 在酱色桌布上添了一大团血渍, 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 新娘扑到他身上, 有如急着分食猎物的野兽,葱根般的十指用力插入那人体内,穿过坚硬的骨头,擒住那些鲜活而柔软的内脏,再向外狠狠撕扯、搅动,肉末和鲜血纷飞,溅了她满头满脸,她恍如未觉,听着猎物濒临死亡前从破了洞的喉咙里挤出一道极尽虚弱又充满渴求的声音——那便是她想要的。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她咧着嘴露出快慰而餍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