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喝了酒的阳气低迷,咱是不是能蹭一口了!”
“那你去试试。”
“我才不去,我还想留着小命等投胎呢。”
景深置若罔闻,拿个小筐选了一些金箔和香火。
“小兄弟,不看看纸钱吗?”老板看他一买买的都是质量好的,立刻推销。
景深摇摇头,慢半拍地说:“就这些。”
老板有些失望,给他算了账,还赠送了个打火机。
几个鬼魂嘀嘀咕咕道——
“景深是懂行的,阴间又不流行纸钱,那破钱山都堆多高了。”
“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你还没排上轮回渡的号呢。”
“没办法,谁让轮回渡从那件事之后就人手不够用了呢,我之前还见到八十年前的鬼爷爷都没排上号的......”
景深脚步缓慢地走出门,有些迷茫地在寂静的街道上站了会。
市区不让烧纸钱,带回家又容易招来脏东西把家里弄脏......
他漫无目的地顺着街巷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看到不远处伫立着几栋高楼,破败阴森,没有一丝光亮。
他顿了顿,脚步加快。
半个小时后,他气喘吁吁地来到一栋黑漆漆的高楼前。
“好香啊——”
一道道残缺不堪的虚影从高楼四处涌过来,贪婪地望着景深。
“好香——”
这里大多数都是没有神智的虚影,连去殡葬馆偷吃香火都不知道,骤然看到一个散发着独特气息的生人,顿时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酒精麻痹了大脑,景深迷迷糊糊地向前走去,跌跌撞撞地撞散了许多狰狞可怖的虚影。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冲击着耳膜,后腰处的骨佩滚烫发热。
景深呼吸微沉,半晌,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
他把袋子里的贡品全都摔到地上,脚步虚软地跪下来。
他拿出店里赠送的打火机,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些金箔点燃,火光映着他精致的眉眼,唇红齿白。
景深止住笑,许久,才喃喃出声;“爷爷......”
越来越多的虚影围过来,有些抓起贡品就往嘴里塞,有些不知死活地往景深身上撞。
后腰处的热度越来越烫,景深怔然地望着面前的火光,小声道:“爷爷,我好像、好像有点累了。”
呆坐了许久,景深才慢慢地伸手,摘下腰间的红绳,连带着那枚黑色的骨佩一起,扔进了火光中。
撞上来的虚影不再燃烧,它们贪婪地扒在景深身上,疯狂撕咬。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灵魂深处涌上来,景深闭上眼,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